次日,萧扶凃开始食用寺庙里的斋饭。自此一生,他再未食过荤腥。
他为怯玉吃斋念佛,他为他拿起权柄。他比过去更加谨慎、安定、沉默。
九皇子被萧扶凃抱走,当做下一代的储君培养。
丽妃娘娘流着泪,让九皇子要乖乖听话,不要淘气,不要调皮,要听大哥的话。
九皇子落泪,跟母妃告别,乖乖地跟着萧扶凃走了。
谢知池成了九皇子的师父,云木合也在东宫帮忙带孩子。丽妃娘娘偶尔来看看。
皇后娘娘清醒后,开始著书立说。荀游璋帮着推广。
哥儿渐渐地,不再戴面纱。十年后,女子与哥儿始有参加科考的权利。
此时,荀游璋已经隐退,而谢知池一步步走来,过往的屈辱沉淀,过刚易折的状元郎长成了坚如磐石的谢丞相。跌宕起伏的一生,终是青史留名。
萧倦面对这一切,只是放任,放任。
张束跪下哭求,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放任下去,必是陛下的死期。
萧倦亲自扶起了张束。
他低声道:“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怕再晚些,怯玉伮就要把他忘干净了。
张束后退一步,伏地痛哭。
萧倦说这不是死期,他只是要去赴一个约。
十年的忌日当夜。
一盏鸩酒摆在了萧倦面前。后世关于这位帝王到底怎么死的,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太子等不及鸩杀了他,有的说是谢丞相为报仇下了毒,还有的说是这位帝王觉得人间无趣自个儿了断了。
饮下毒酒,过往种种走马观花。
萧倦看见怯玉伮朝他奔来。
“萧倦,我等你好久了。你好慢好慢,走得比我慢多了。”
“萧倦,现在我可以跑了,我想跑多久就跑多久,再也不会觉得疼,不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萧倦,虽然我可以跑,但也有感到累的时候。我累了,你抱起我好不好。”
“就像过去那样。”
“萧倦,没你给我穿衣刷牙,我自己也穿得很好,刷牙刷得很干净。还有还有,你看我的头发长长了。你的——”
“萧倦,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萧倦抱起林笑却,说雪淋得太多头发就白了,他是不是老了。怯玉伮是不是嫌弃他了。
怯玉伮摇摇头:“不会呀,白头到老,吉祥。”
萧倦抱着林笑却往前走,轻轻地“嗯”了声。
“怯玉伮,你在意的人都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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