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难接。
宁好锲而不舍:“投资落实了吗?”
“在考虑。”
宁好:“……”
闻斯峘这人,她现在多少了解一点了,吃软不吃硬,自尊心又强,喜忧都不报,说一句藏一百句,爱玩神秘。
没关系,她看不透他,可以让眼光厉害的人来做参谋。
“创业水深,我给你找个领路人,明天一起吃晚饭,带上项目书,你好好跟他取经。以后想约他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好有没有下一次。”
闻言,闻斯峘微微挑眉,
约饭都那么难,什么人在她面前摆这么大谱?
轻轻摩挲她手心的动作慢下来。
“什么来头?”
“我大学师哥,事业做得挺大的,自然也忙。他看着有点狂,你别当回事,挑有用的听。”
要是长辈,他心里还没那么警惕,只是师哥,没比她大多少,他更想去会会了。
“听你的意思,他像个有法力的神仙,稍稍给人指点迷津就大有裨益。”
“那倒也不是,他曾经创业时遭遇多多,虽然成功的经验很重要,但我觉得失败的教训更珍贵,如果他能给你一点提醒,比听创业战前动员要管用。”宁好用平静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
闻斯峘却忽然心里一热,她和身边那些泛泛之交不一样,
那些朋友听了他想创业的消息大多是浮于表面的吹捧,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只要放胆前行就有康庄大道。
说几句好听话又不要钱。
只有宁好认真替他考虑,也为他担心结果。
是她对谁都这么热忱?还是他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捉住她的手腕,压到她右侧的枕边,翻身面朝向她,错开身位半压在她上面,自上而下望她。
两双眼睛在暗处对上的瞬间,他开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确认她的想法。
怎么可能?
正常情况下,宁好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更不用说前面还有李承逸那个混蛋消磨光了她对男人的信任。
他说服自己别太自信,打住了提问的念头。
只是动作僵在这里覆水难收,距离又有点太暧昧了。
她瞠着眼睛,没想躲开,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扰了宁静和温暖,夜色中他深邃的眉目像月亮似的悬挂着,而她就像望见月亮,心里觉得安逸,没有任何一根神经在发出警告,这种松弛舒适感从前只在和父母相处时才有。
更多的时候,他像迷离的雨,带着蒙蒙的水雾以及从地表蒸发的暖,让撑着伞走过的人也莫名染上潮湿。
真奇怪,明明还看不透他,
却有些无条件的相信,信他心在高处,
又有些无条件的宽容,即使发现没有那么高,也会试着理解,归咎于情势。
许久,她感觉到左肩下确实有具象化的潮意,纳闷地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床单上一抹暗影:“哎呀你的手好像……”
右手撑在床上借力,刚愈合的伤口撕裂了,血从潦草缠着的纱布空隙间渗到床单上。
他不是铁皮人,早有痛觉,却舍不得从她温柔的凝望里移开眼睛。
“不用管。”他低声说。
宁好:“…………”
有点任性啊。
她两手穿上去轻轻抚了抚他的肩,既是安慰也是哄劝:“让我起来,帮你重新处理伤口。”
他马上听了劝,左手垫进她的后背,面对面搂着她坐起来。
她自己几乎没使力,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背后他炽热的掌心里,又怨他胡闹地心疼着,猜想他右手撑了两个人起身一定又渗出好多血。
但他好像很高兴,乐于受到宁好的关怀。
与他贴得这么近,她脸上烧起一阵热,虽然不易觉察,她还是转过头,借开启床头灯的机会掩饰。
她的腿曲在他的腿下面,抬起些催他让一让:“我去拿药箱。”
闻斯峘把她按住,自己去外间把药箱拿过来放她面前,摊开手掌等她操作。
她把乱成一团的旧纱布拆开,为他仔细清理伤口,手上的情况比她想象得糟糕,割裂有点深,边缘都有些外翻。她低着头小心地擦拭,喉咙口发紧,生怕他太痛。好在他没有发出过任何疼痛信号,缓解了她的一点紧张感。
快结束时她才分出一点神思,通过拂动自己额发的呼吸判断他也低头在看着。他的手掌较她体温高一些,温热与几个触点的凉,对比鲜明。
伤口处清晰的疼,和她碰到的皮肤清晰的痒,对比鲜明。
“现在心思能分一点在恋爱上了吗?”他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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