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的目光在上边停顿了一下,拿起赫连泽系在手腕上的皮革带子,然后对其他人道:“彩头嘛,赢回来自然没有再还回去的,也不吉利,咱们几人一人挑一样。”
可不是,有句话叫愿赌服输,就算他们还回去,秦少卿他们也不会要了。
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赫连玫围拢过来,三个小的目光几乎都在秦少卿的玉佩上看了一下,几件小玩意儿里,数它最打眼。
可是都没有伸手去拿,那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随身佩戴的东西,拿了似乎……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捻起玉佩上系着的青色丝绦,把玉佩拿在手中。
楚含岫看向赫连静。
拿着玉佩的赫连静如往常一样,温柔清冷地道:“我就拿这个吧。”
赫连泽歪了歪脑袋:“行吧,二哥拿着正合适,反正也不会戴出去。”
楚含岫望着赫连静,没有说其他。
另一边,坐在肩辇上,被假山遮挡了身形的赫连曜同样看到楚含岫一个人先走,他心中涌现很多个念头,但每一个都不能为人所知。
他强行将思绪移到别处,让健仆抬着他回蘅霄院。
玩了投壶,他们改玩其他的了,下棋,踢毽子,坐在一起聊天玩闹。
期间秦少卿大半时间都在柳树那边站着,直到他们说要回侯夫人的颂和苑,他才过来。
已经从下人那儿知道他和楚含岫在水榭那边单独相处了一会儿的侯夫人可想知道自己第一次做媒的进展,当听到银串儿说他们来了,赶紧让他们进来。
“给夫人请安。”楚含岫站在她面前,微微颔首。
侯夫人一把把他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看向秦少卿。
秦少卿站立在堂中,对侯夫人拱手:“姑母,天色已经不早,我去探望探望表哥,便回去了。”
侯夫人这会儿还以为他们两个小年轻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藏着,笑着道:“去吧去吧,你表哥最近精神好了一些,你多跟他说会儿话。”
然后等他一走,侯夫人就让赫连泽他们回去休息,迫不及待地道:“快跟我说说,跟少卿怎么样了?那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最温柔体贴不过,”
楚含岫望着侯夫人,在大越,除了阿爹弟弟,侯夫人是对他最好的人。
不是说楚含清楚含茗不亲近,他们是弟弟,在楚含岫更像赫连泽赫连静他们,是玩伴。
侯夫人不一样,最开始她因为楚含云,爱屋及乌地对他好。
可是过去的这些日子,楚含岫能感觉得到,哪怕剥开他楚含云弟弟这层身份,侯夫人依然愿意像现在这般对他。
所以这会儿望着侯夫人脸上的笑容和期待,他不像以往那么一出口就能说出好些让侯夫人开怀的话,只是缓缓地道:“夫人,我已经与少卿表哥说清了,十年之内我暂且不考虑婚嫁一事,让表哥另觅良人。”
侯夫人脸上的期待和笑容僵住了,“你跟少卿,成不了了?”
楚含岫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怎么会不成呢?”侯夫人百思不得其解,有点想不明白,她是真觉得秦少卿和楚含岫两人都好,才起了这个心思。
而且楚含岫说什么?
十年不考虑婚嫁一事?
侯夫人拉着吃楚含岫的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咱们大越大部分哥儿和女娘,成亲年龄都在十六七岁呢。”
楚含岫总不能跟她说因为未来大越会陷入恐怖的战火,一直蔓延了七年都还没有结束,他不想弄出个孩子,让他在乱世里受苦。
但其实就算没有乱世,他大概率也不会成亲。
在现代,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从小父母角色的缺失,让他对生育子嗣一事没有任何感觉,要不是他是胎穿,阿爹还对他特别好,给了他上辈子没有的完整的童年,楚含岫的性格都不会像现在这般。
他只能把阿爹拿出来了,道:“小的时候我夜里总是不乖,阿爹带着我去寺庙里找大师看过,大师说,我不能在二十六岁之前成亲,否则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侯夫人信佛,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竟然有这种事?那大师有没有说用什么法子可以解吗?”
楚含岫摇头:“大师说无解,我命中便带有那份祸,二十六岁之前婚嫁就会应验。”
侯夫人松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一些心结,对楚含岫道:“怪我,不知道这些事,就把你和少卿往一块儿凑,倒弄得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自在。”
侯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这事儿办错了,但是少卿那孩子,明显对含岫上了心,这事儿闹得……
侯夫人道:“其实我起这个心思,也有几分自己的私心在里头。”
“我想你嫁在京都,日后三五不时地,咱们还能见一见。”
“习惯了你时不时地在我面前转悠,一想到哪天你就要回平阳去,我这心里就不得劲。”
要不是自己只生了赫连曜一个,侯夫人都不会想到侄儿了,直接让自己生的娶了含岫,更亲近!
说完,侯夫人拉着楚含岫的手:“不过还是自己的安危重要,不成亲就不成亲吧。”
楚含岫听完他说的,心里既暖乎,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才刚来大半个月呢,还有好些时日才回去,明天下午带上扑克牌,跟您玩一下午?”
“这个好!”侯夫人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叫金串儿他们做些小食等着!”
在水榭玩了一下午,又跟侯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外边已经黑了。
侯夫人让金串儿拿来两盏灯笼,让夏兰和平安拿着。
而楚含岫他们刚走到院门那里,靖国侯刚好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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