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起刚,祁游,你二人在这三日里负责招收兵卒,记得,先招已有妻子夫郎,膝下已有儿女的,不可出现贪污兵卒饷银,强征之事,一经发现,斩立决。”
“是!!!”一件件事吩咐下来,众人的心也稍微有了一点实处可依。
而一些人互相通了通气,最后由一人站出,说起另外一件事:“侯爷,如今定王已死,您三日后出征之时,不知是已什么名义,打……什么旗。”
“自然是打侯爷的新王旗!”熊起刚这个直来直去,且一直是赫连曜这条船上的人率先开了口,瞪着虎目道,“总不能辛辛苦苦守下来的京都,却还打着那昏君的旗帜吧,不白白给昏君做嫁衣了吗?!”
“是这个理!”
“按下官说的,直接称帝更好,以后那昏君想回来抢果子,没门儿!”
两个都是打仗勇猛,却不识几个大字的武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些跟他们想法差不多的还好,一些前几天才得知赫连曜竟然有自立为王意图的官员心头有一些怪异。
被赫连曜委以重任的李桢站出来,道:“侯爷,下官觉得,旗帜可新换,也可不遮掩您自立为王的意图,但称帝一事要先缓一缓。”
“……周行带领权贵高官离开京都,弃北地百姓不顾,只要侯爷您派出一些人将此事宣扬出去,纵有些许迂腐之人,也挡不住百姓大势,也能借您之名,振奋人心,让更多人有信心面对东来国和齐国。”
“至于称帝,待天下安稳时亦不迟,天命在您,民心在您,区区周行,又有何惧。”
“李大人所言有理。”
“下官亦觉得李大人这番话最适宜。”
熊起刚和那个武将看着李桢,不得不承认这小老儿说的话好听,那可不,周行那满脑子鸡零狗碎的昏君自然不能跟他们侯爷相比。
李桢的话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跟赫连曜的打算也不谋而合,赫连曜道:“从今日起,本王便称曜王,封王大典不必举办,三日后,本王领军奔赴甘州。”
“是,臣等誓死追随曜王!”
没有了性命之忧,手底下的人做事十分地快,快到楚含岫跟着打扫了一遍战场,确定没有能救的伤兵了,夜里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听到不少人一说起周行这个弃百姓于不顾,只顾着自己逃亡的皇帝,一口一个唾沫,要是周行在他们面前,搞不好会被他们一口一口生撕了。
而提到赫连曜,他们的神色和语气则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敬意,还喊出了一个楚含岫从来没听过的称呼——曜王。
等楚含岫回到自家阿爹弟弟住的地方,终于弄明白了里边的事儿。
赫连曜居然称王了?
就在皇宫里。
这让他怔愣住。
这事儿……是上辈子没有的。
上辈子定王叛乱,跟周行一样退居南方,依仗天险苟活,北地各处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根本没有一寸能够容身的土地。
站在殿内,楚含岫疲惫的脸上出现一抹笑,这抹笑还越来越重。
“哥,你偷摸笑什么呢?”楚含玉这段时间在邢大夫那边帮忙,瘦了一些的脸凑到楚含岫跟前,歪着脑袋看他。
楚含岫看着沈阿爹,道:“有些事情,终于与之前不一样了,或许这不一样,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我为这不一样高兴。”
“???”楚含玉一脑袋的不明白,什么一样什么不一样,怎么感觉他哥在打哑谜。
沈阿爹却听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身体顿了顿,压抑着内心的欣喜,点头道:“是该高兴高兴,今日曜王还大败了定王,咱们翻翻带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添添菜的,今晚吃些好的。”
“含岫,你这些天一直在外边忙活,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赶紧去休息休息,吃饭了夏兰去叫你。”
“嗯,”他确实十分疲乏,虽然逼着自己能够一边运转功法一边用异能给人治伤,但他始终是人,会累会饿会渴,长时间睡眠不足,他精神状态实在谈不上好,“如果有急事,可以提前叫醒我,特别是我师父那边的事儿。”
“好,阿爹知道。”
宫里现在住的人多,一切从简,楚含岫随便擦了下脸,洗了洗脚,倒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睛,外边的天色却是亮的,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着,落在宫殿的屋顶上,院中的树上,以及地砖上,提示着人们,已经快到年关了。
十几天以来睡了最好的一觉,楚含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裹了一层又一层爬起来。
脚刚落在鞋子上,端水进来的夏兰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少爷你醒了?”
“我师父那边没差人过来吧?”
“没有,那边除了邢大夫,还有京都城里好些郎中呢,这些天那儿就没有歇停的时候,能处理的都处理了。”
“那就好,吃完饭我过去瞧瞧。”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能够夺去人性命的因素太多了,哪怕一些伤兵被楚含岫用异能从鬼门关救回来,但后续治疗时遇到的感染,发炎,都会让他们失去性命。
所以楚含岫想去挑一些有发炎感染症状的伤兵,偷偷做一些治疗。
能救回来一个,之前做的那些就不是无用功了。
——
“楚大夫。”
“楚大夫去邢大夫那边吗?”
“你们这是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吗?”
“是啊,”跟楚含岫遇到的百姓道,“今早有大人来告诉我们,城内的残兵已经清理过了,很安全,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等手里边儿的事情忙完,我也要回去的。”
“哈哈哈哈哈,楚大夫这话说得好,这儿再好,也不如家里好,趁着过年之前,把屋子休整休整,只要能将就住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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