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希望自己的太子不能太激进,最好循规蹈矩,以免威胁他的皇位。
裴清许给儿子取名裴先觉,是察觉儿子聪敏但懒散,用了诸葛先生的一句诗“大梦谁先觉”,希望他如诗中草堂春睡,窗外日迟,但裴清许又了解裴先觉的性子,若是得遇明主,则鞠躬尽瘁。
裴酌听完,感慨原来上班那么辛苦,在父亲眼里已然构成了鞠躬尽瘁的必要条件。
他绞尽脑汁地包装崽儿的姓名,无果,只能在萧循回答的基础上延伸。
寓意很好编,裴酌张口就来:“就是一元复始的意思,复复出生在二月二,是新春初始,将摧枯拉朽改变大宣,引领新的纪元。”
裴清许觉得裴酌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在年轻的帝王面前说什么摧枯拉朽引领新的纪元!有篡位之嫌!
但凡萧循和先帝有一分像,这父子俩就该被赶下车了。
裴清许替他挽回一些道:“那为何不是裴元裴始,不是更贴切?不要为了应付我瞎说。”
裴复复津津有味地听着大人们辩论,虽然不是完全听得懂,但是他的名字出现好几次噢。
裴酌没听出老父亲的良苦用心,答辩太难了,他只想马上交卷:“因为循环往复,循和复是一个意思,一看就是陛下的崽儿。”
裴清许:“……”他不想说话了。
裴复复十分熟练地捕捉重复他爸爸话里的重点:“一个意思噢。”
萧循眼里溢出笑意,他从桌上一个盛冰的食盒里,端出一碗花生甜汤,“复复,喝花生汤。”
复复刚醒来,应该是有些饿的。
裴清许也想到了,调整了一下裴复复的坐姿,更利于喂汤。
路上不平整,马车晃悠悠,马匹的前进速度无法完美控制,在车上喂食简直是灾难。
裴酌自己从不干这种要增加洗衣工作的事,高冷地抱臂旁观。
你就宠吧,等晃到地上就好看了。
啧,甜腻腻的。
然而萧循的手臂仿佛加了稳定云台,花生甜汤一点都不晃,一勺一勺地逐渐喂完了一碗。
裴酌若有所思,原来马车上也能吃东西,但是要萧循喂。
裴清许见裴酌全程袖手旁观,连个手帕都不递,猜测从扬州回京这一路,应当都是萧循喂饭。
喂饭不晃,唯手熟尔。
陛下在裴酌和复复面前,似乎从未端起天子的架子,甚至连父亲的架子也没有。
裴复复拍了拍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爸爸,我没有喝酒噢。”
跟裴清许一起出城接驾的还有禁卫将军,膀大腰圆,据说千杯不醉,在北边极寒之地时喝着酒就能上阵杀敌,近些年太医不让他喝酒了,但将军肚很是显眼。
方才见面时,萧循第一句话就是嘱咐他不要私下偷喝酒。
裴酌:“嗯,你肚子里是花生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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