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胡糖,泪皮在树老客里面,还有谁会做?
“谁会做?谁都不会做了。”胡糖说道。
我说我最近就见到了一张泪皮。
胡糖笑笑,叼了根烟,点着后,吐了口烟沫子,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泪皮的制作当中,有一味草药很重要,叫银滩花,在神农架一条叫“银滩河”的边上才有这种花,可这种花,早就绝迹了。
“为什么?”我问胡糖。
胡糖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被资本主义的混蛋给搞掉了……银滩河是山林里最凉快的地方,十几年前,山西有个煤老板,来神农架投资,在银滩河边上,修了个避暑山庄,大量的建筑与垃圾,往银滩河里面丢,那银滩花很敏感的,当污染开始在银滩河里面蔓延之后,那银滩花就都死掉了,而且再也没有长出来过。
他又说:你说有钱人是不是脑门有包?城市那么大的地方,你可劲的糟蹋就好了,来糟蹋我们神农架干啥?好好的地方,污染现在都不少了。
他说那银滩河的水面,以前就像一面镜子,直接能够看到水底,木头筏子在上面行驶,都像是飘在空中一样,现在呢?水质差了很多,或许很多外来的游客见了……以为这水质很牛,其实,银滩河的曾经,比这漂亮十倍。
“再说神农架里的野生动物!”胡糖说:那里有最美的金丝猴,有全世界最独特的白化动物,有水里面游耍的娃娃鱼!这些美丽的动物,吸引来了全世界凶残的捕猎者。
买卖,造就了杀戮。
贪婪,毁掉了美景。
大金牙拍了拍胡糖的肩膀,看不出来啊,你顶着个大簸箕,人看上也有点迷糊,其实是个环保主义者叻。
“环保怎么了?你之所以不环保,那是因为那些资本主义没有毁掉你的家乡。”胡糖戳着大金牙的胸口,说道。
“这……唉……有建设就有损毁,我老家就没遭罪?我老家以前也特别漂亮,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山上枝繁叶茂,现在天上盖着一层雾,水里泛着绿,有时候还漂着一层油,至于山嘛,早就炸得稀巴烂,被那采石场的人,一天到晚的蹂躏。”大金牙叹了口气。
我对胡糖说:对不住,刺激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没事!”胡糖对我说:那泪皮,现在没有人做得出来,应该是祖传的……我们和余毒他们打过,树老客里面……只有一个人有,叫余四海……余四海早就死了,估计泪皮,到了他儿子的手上。
“他儿子叫什么?”我问胡糖。
胡糖想了想,说道:他儿子叫余佳,女孩儿的名字,其实那人长得很丑的,嘴巴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痣!丑死了!
红色的痣,树老客……那余佳,铁定就是鬼戏师。
我对胡糖说:这余佳,现在换了个名字,叫鬼戏师,是个开门老师,自己悟出了一手鬼戏的手法……通过唱腔,控制人皮杀人!
“啊?”胡糖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你这是被人蒙了啊,他那是什么鬼戏?是什么开门老师……那就是我们神农架里的“堂戏法”,以前我表哥也会……不过我表哥,后来也死了,病死的,死在神农架。
“堂戏法?”我猛的拍了拍大腿。
对啊!鬼戏这玩意儿,虽然几百年前就失传了,可是神农架是什么地方……那地方常年闭塞,一代传一代,应该还有人会使。
胡糖说:以前神农架那边的人穷,几年几十年的才来一个戏班子,戏班子唱戏,整个大村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看个热闹还不行,还有一些聪明的小孩去学,学个几天后,就开始在村里面的祠堂里唱,我们那现学现卖的戏,就叫堂戏。
“后来吧,玩堂戏的人没那么多,毕竟唱戏这事,不是你说能玩就能玩的,对人要求可高了,要模样好,唱腔亮,我们那地方,能找到几个这样的?于是有人,给死去的尸体吃草药,用一种叫“连线香”的草药,让尸体和他产生通灵,他控制尸体唱戏,唱堂戏……这门阴术,一直就流传了下来,多少年也没丢过,毕竟我们那村子里的人,每年过年都要听上一段,不听堂戏,心里都不舒服。”胡糖说。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特么那村子一过年,一大家子人都去祠堂里,看尸体唱戏?这不渗人吗?
不过这毕竟是他们的风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还有些民族,还生吃肉呢,都是各地的风俗,要尊重。
我问胡糖:这叫余佳的,作恶多端,能帮我找出他来吗?
“能啊!”胡糖说:树老客天生阴毒,生活环境有很大的限制,在城市里面,找出他来,挺容易的。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这些年出了神农架,家里兄弟也都没得七七八八了,有的采药摔死了,有的出去打工,一出去就不回了,有的病死了,有的老死了,反正几乎没人了,我也不怎么回神农架了,所以,余毒嘛,我也懒得逮他们了……打了上百年的仗了,算了,好好在城市里活着,过点安生日子,比什么都强。
而且,我现在这手艺,估计比不过余佳了,去了也是送死。
“我有人,可以干掉余佳,只要你帮我找到他!”我对胡糖说。
鬼戏师的阴术虽然诡异,但要说高明,也不见得多么厉害,尤其是丧失了“泪皮”之后,真不见得很厉害。
乔拉,能搞定他!
胡糖想了想,说:如果你有人,我倒是乐意去,对了,你得给我开点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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