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姜霁北开口:“我上岛是为了找我父母,我爸一年前失踪了,我怀疑他在岛上。”
“嗯。”池闲低低应声。
“还有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盘录像带。”姜霁北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池闲来。
“嗯。”池闲又低低地应了一声。
池闲的脸总是紧绷着,不看姜霁北的时候,眼神警惕而锐利,唇与嘴角抿成一道,与棱角分明的下颌一起勾出几道冷漠的线。
姜霁北记得池闲不是这样的,至少曾经不是这样。
十七岁的池闲蹿好了个儿,脸型已然变得成熟。但那时的他还带着些许少年相,眉目之间满是生气,下颌也像是被细细打磨过一般,有着轻柔而多情的弧度。
可现在的他像是被凿石的工人修过一轮似的,整个人看上去锋利如刀,浑身散发着凌冽冷酷的气场。
也许是饭没吃好,也可能是累的,姜霁北想。
或者干脆这就不是池闲,池闲真的已经死了,是那该死的feb偷了他的骨相,硬生生用完全不适合他的部件给攒了个新的。
如果是个假人,那还能落个轻松。
可疤又在他的下巴上杵着。
姜霁北忽然觉得有些累。
他退了几步,靠在卧室的墙边,歪着头轻轻问:“你到底是真的池闲,还是a生成的池闲?”
池闲看着他,答得很像谜语:“我是池闲。”
这个回答让姜霁北心里一直按捺着的怒火如岩浆般瞬间喷发。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池闲的领口:“如果不是a,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你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我现在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
池闲的衣领被他猛地一拽,立马向下滑了一截。
藏在领子下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疤显现了出来。
姜霁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一抖,随即伸手去解池闲的扣子。
“这是什么?”姜霁北颤抖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闲脖子上狰狞的伤疤,“这是什么?”
池闲伸手按住他的手:“哥。”
“脱了!”见解不了扣子,姜霁北一把揪出池闲衬衣的下摆,把他的衣服从下往上地捞起来,整个地从头上扯掉了。
随后,他看到了一具破碎的、打满了补丁的身体。
尽管只脱掉了上衣,可是呈现出来的肢体已经足够有视觉冲击力。
池闲的颈部和双臂与躯干的衔接处各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针脚,像一个被缝缝补补过的破烂娃娃,蹩脚又丑陋。
胸口处还有两道巨大的疤痕,一看就是经历过大手术留下的痕迹。
衬衫的袖子还套在池闲的双臂上,见姜霁北呆住,他慢腾腾地从姜霁北手里轻轻扯回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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