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光似乎来自煤油灯,在他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煤油灯无风而动,把他的影子摇晃得如同鬼影。
是夜。
光打在男人身上,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是他脸上的瘀痕。
这个男人长得和阮杜兰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姜霁北在马戏团里见过的那个卖票的男人吗?
姜霁北当下有了判断——他,就是阮明。
他感觉到,池闲的手紧了紧。
接下来的画面断断续续,普柴时不时在画面中给怀表旋上发条,姜霁北观察指针的转动,在心里计数,怀表已经转了三十多圈。
时断时续的录像里,白布底下的骸骨不知为何,不断膨胀,渐渐隆起。
在怀表转到第四十圈的时候,站在电视旁边的普柴突然几不可闻地瑟缩了一下。
他控制得很好,岁月带来的淡然与长者的尊严让他成功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纵使如此,姜霁北还是捕捉到了这丝异样。
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即将要出现了。
姜霁北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怀表再度指向又零点,阮明念完咒语后,收回了伸直在空中的双手。
他往白布上撒了一瓢水之后,露出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轻松笑容。
阮明对着镜头外招呼了一下,随后走到床边,轻柔地捻起“被子”的一角。
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把掀开了白布!
画面中,阮明原本欣喜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
坐在电视机前的四个年轻人也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背脊。
原本散落着骸骨的床上,竟出现了一只难以名状的怪物!
它没有皮肤,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上帝随意组装过,横七竖八地长着,一层模糊的肌肉勉强连着着骨头,只要稍微一动,肌肉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流出看起来非常粘稠的组织液。
画面之外传来了少年普柴惊恐的低语。
阮明皱着眉,表情不悦地退了几步,走到了画面的边缘。
床上的怪物摔落下床,撞散了几根骨头,悬在骨边乱长的内脏也被摔落了几个。
它趴在地上,缓缓地朝阮明移动,每动一下,都会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啪”的一声,dvd自动切成了蓝屏。
录像结束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普柴师父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恐惧,脸上的胡子不受控制地颤抖,酸菜鱼皱着眉,双手不断地摩挲着背包里的相机,似乎是在惋惜自己没有记录下这样的画面。
感觉到池闲的手越握越紧,姜霁北反握住他的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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