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徐幺宝口中的管子涌出大量的黑色鲜血,他挣扎着想要拼尽本能去求生,可搭在病床上的手指却一点点变得死白,最后就连指甲盖都失去血色。
他睁着眼,死在了病床上,身上的管子被一根一根拆去。
广场上放起了烟火。绚烂的烟花从高处陨落,再坠入冰冷的大地,化作燃尽生命的火花。广场上没有五官的‘人’说:“看啊,又死了一个新人类,他们真是太可怜了。”随着他们声音一道道落下,所有无脸人的脸上都长出了白色的面具,面具用粗重的毛笔线条勾勒出一个哭脸的形状。
他们默哀着,为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而悲伤,却完全忘了,这条生命是因为他们的选择才逝去。而当他们将自己从短暂的“悲伤”中拔出来,他们的视线则再一次落在广场中央的易北身上:
“为了区区一个人牺牲我们六十万人,你简直是罪大恶极!”,“新人类享受了基地所最好的待遇,为基地所牺牲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继续留在基地所!”
怨毒的声音密密麻麻传来,那些愤怒的目光仿佛化作了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在站在广场上的易北身上,像是要压弯他的脊骨,在他单薄的背上永远留下屈辱的印记。
耳边的讨伐声嘈杂愤怒,他的精神慢慢变得迟钝、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易北好像听见一个低沉而极富诱惑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充满恶意地说道:
“去吧,你将代表神明,审判他们的罪过。”
……
一切声音都随着红色液体被注射入药酒桶戛然而止,手臂上的剧痛让易北急促而压抑地喘息,黑色的血管已经蔓延至他的整个左臂。
注射器被丢在药酒桶边,针管顶部的针头被易北卸了下来,现在就扎在时川的心脏上方。
黄色液面下的血红色眼珠盯着易北的眼睛,以往稍有不顺心,小怪物都第一时间会钻入水下,拿屁股对着易北。但这回它却一反常态留在水面,血红的眼珠里充斥着大量复杂的情绪,半晌,水面上缓慢地浮现出一个大泡泡。
水面变得浑浊不堪,时川死死盯着落入水面下的初代种,目眦欲裂:“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时川便感觉胸口被刺穿的地方传来一阵可怕的疼痛。
抵在他心脏前的针头似乎又往前进了一分,疼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落了下来,胸口的针眼咕咚咚往外冒血,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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