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看见那柄剑的瞬间,我的脑袋又痛了起来,带着如潮的记忆和仿佛沉浸黑暗深渊的恐惧。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记忆里有个模糊的红色身影藏在黑暗中,只有一柄剑尖微弯的红色长剑鲜明得仿佛在发光。
“从此以后你就叫碎影。”
“来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抹红色的身影伴随着那柄剑的出现,也款款落在了我身前,仿佛一只从地狱幽冥之火中飘飞而来的蝶,闪耀着如火如荼的磷光,翩飞中锁人性命。
“碎影,许久,不见。”
他轻轻开口,而我的身体早已因剧烈的恐惧蜷缩成一团,尽可能的距离那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看清他的脸,可脑袋脖颈都异常僵硬,仿佛眼前的人是恶魔,只一眼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呵,不过是我豢养的一条狗罢了。”
他轻笑一声,带着高高在上贵为主人的蔑视,而我窝囊得不敢抗拒半分。
“你该回家了,碎影了。”
他的声音清冷的传在我二中,仿佛一把又一把冰冷的小刀铺天盖地刹在我身上。
“快走!”
不知是谁拉过我的,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我带出了房间,可那人轻轻一挥刀,暗红色的剑气紧随其后,但凡追了上来,不要他的命,都要我的命。
因此那人不得不回头用内力接下剑气,轰的一声,强大的内力震散,我和他纷纷坠地。
第六十九章 一夜之间回武陵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一辆马车里了,摇摇晃晃的马车厢,让我疼痛难忍的脑袋加上了眩晕。
“我救了苏盟主一命呢,所以我的忙,你不帮也得忙了呀。”
正难受得紧呢,车厢里的另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清冷如瓷,带着几分玩笑意味。
我脑袋痛得虚脱,加上这眩晕感,整个人都很不好,根本不想说话。
只是好在我对那红衣人的恐惧没有被他看出来,我也就不觉得尴尬了,便不想搭理他。
不过也属实是意外,救我的人居然是那个整日沉浸在雨中墨莲的墨衣公子。
“把这个吃了。”
见我不说话,他突然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往我嘴里塞,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含着一股力往我肚子里奔了,我甚至还没尝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一股清凉感在那东西落肚的瞬间流向全身,我脑袋竟不那么痛了,身上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你到底是谁?”
一开始我就没有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内力,甚至他救我的时候,乃至现在,我也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他体内的内力,而他却能在红衣人手中救下我,并硬生生接下红衣人的剑气。
这样厉害的人物,竟会缩在小小一个天外来客客栈中,整日研究如何种一株墨莲。
墨衣公子清冷的笑了笑,他的冷同千重一不同,千重一是万年雪山上的寒冰,只偶尔露出一丝融化的温度,而他则是山野间叮咚脆响的山泉,是令人舒适的凉爽。
“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读书人罢了,苏盟主不必大惊小怪。”
“不过在下的这个忙还是望苏盟主帮我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就是拜托你帮我把这几朵墨莲送往武陵城的春风晓,并告知春风晓的主人,寒露节的白露宴我去不了。”他自顾自的说完,随后拍了拍车厢角落里的一个盒子,然后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他隐进尘埃里时传来两句话:“车夫会把你带到武陵,尽可放心。”
“喂!”我追过去看,可是马车外的天昏昏暗暗,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天际,照耀着官道两边的树木张牙舞爪,他的身影无迹可寻。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躺回车厢里去,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把内力隐藏得如此之好的,哪怕是像我这样厉害的人,都不可能在催动内力的时候还能阻止内力外泄。
然而现在他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马车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千重一送的刀陪伴在我身侧,足以慰藉我现在孤独的心灵。
想到他,思念之情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现下他怎么样了,海煞我没有杀到,还多了这么厉害的一个红衣人,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了。
可我又不能不走,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不过是他的负累。
渐渐的,我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梦中在过去与现在的记忆中胡乱穿行,等我被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叫醒时,那些梦境顷刻间四散去,什么都没让我记住。
“公子,武陵城到了。”
我睁开眼睛,寻声掀开车帘,这马车的是从后上的,我下了车绕到马车前头想要向车夫道谢,落地瞬间看到天上斜斜挂着一轮圆月,仿佛只是睁眼闭眼的瞬间,我就到了武陵城。
我不由得感到诧异,加快了脚步走到马车前,可是车夫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只留有一根马鞭安静蜷在椅子上。
我不寒而栗,直觉得自己撞了鬼,当即吓得就要跑,可又想起那个诡异的墨衣公子交代我的事。
江湖儿郎,最讲义气,哪怕那个人不是人……是某种奇妙的超自然现象,我即已答应了人家,就得把事情做到。
回到马车上拧了那个乌漆嘛黑的木盒子就往春风晓跑去:“鬼啊!”
一路奔到春风晓所在的偏僻街角,竟看到他们家的大门依旧敞开着,灯火通明,仿佛还在做着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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