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虎倏地扭头:“把儿子带回家?”
“他老家好像是定河镇的,他在那里养了个外室,儿子今年都五岁了。要不说这人不要脸还丧良心呢,他在镇上有个兄弟,帮着照料他的外室和儿子,那兄弟还经常上他家来吃酒,把那外室和儿子一道带了来,谎称是自己的婆娘儿子,这可真真是……”
马六摇头,他也算顶不要脸皮的人了,但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卫大虎看了眼那个院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从身上摸出俩碎银子丢给他,转身就走。
马六抓着碎银,嘿嘿笑得极其猥琐,他把银子往上一抛,接住后跟着追了上去。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马六这条道,只要给钱,能把你家祖坟都给挖空!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这篇文比较慢热,鸡零狗碎日常,磨磨唧唧的,大家看着追啊0,0
过一下剧情,世道渐乱,但和主角无关,卫大虎马上要回家陪媳妇捡菌子了!
第42章 42
◎得存粮◎
半夜突然下起大雨, 今晨醒来温度骤降,一件单衣裳竟是有些穿不住了。
雨幕朦胧,细小水流顺着茅屋顶坠在屋檐下, 小狗崽趴在地上,溅起的水珠砸在它湿漉漉的鼻尖,凉飕飕的,它把头埋入前肢蹭了蹭,狗嘴大长, 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在堂屋里叽叽喳喳叫唤,时不时低头嘬一口地上的菜叶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十场秋雨穿上棉,气温变凉,山脚下感受尤其明显。
卫老头已经换上了裌衣,他清晨醒来感觉有些凉,本没想着换衣裳,只是吃朝食时被外头的风吹进来打了个摆子, 桃花看见后便放下筷子, 得他点头后,去他屋找了件裌衣叫他换上,免得凉着了。
卫老头早些年在山里受过伤,腿便是那会儿瘸的,一到冬日就会疼,他是热得冷不得,受不住寒凉, 冬天较为难过。
儿媳孝顺, 他便也没有拒绝, 比往年早了许多时日穿上了裌衣。
要不说一个家里得有一个妇人掌事呢, 自从卫大虎成亲后,只要天气好,桃花便把家中的衣物被套啥的全翻出来洗一遍,在太阳底下暴晒半日,这裌衣穿上还有股太阳味儿,干燥温暖,叫人心暖得很。
卫老头坐在堂屋门口编鸡笼,鸡仔还小,往年家中没有养家禽,住在山脚下蛇虫鼠蚁多,养大了鸡鸭还不知晓会便宜了什么东西,而且侍弄家禽劳心费力,他和儿子都没那个耐心,想吃鸡肉了,在山上抓只野鸡打打牙祭就行,实在用不着自个养。眼下鸡仔还小,夜间不能放外头,只能先编个大点的鸡笼将就用着,也不用担心晨间醒来会一脚踩着鸡屎。
小狗崽也没有狗窝,晚间都趴在灶房的柴火堆里,倒也暖和。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等鸡仔再大些,就得在后院圈个地儿出来,回头若还想养个鸭,和鸡舍隔开就行。等小狗崽再大些,就在旁边给它做个狗窝,晚间守着家禽,有啥动静叫唤两声他们就能听见。
有鸡有鸭有狗,家中便更热闹了。
轻风细雨,层峦叠嶂的山林被雾气笼罩,似仙境般若隐若现。
呼吸间,微腥的泥土气钻进鼻腔,正在灶房烧火的桃花打了个喷嚏,趴在屋檐下打盹的小狗崽吓得小脑袋撞在地面上,它低头蹭蹭鼻尖,起身小跑进灶房。
桃花坐在灶膛口折干树枝,见它挨蹭过来,轻轻用脚尖推了推。她一推,小狗崽就当她在与它玩闹般,躺在地上露出小肚子,见她不动,又翻过来蹭她。
“你咋这么粘人?”桃花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揉。
小狗崽便又躺回地上四肢朝天,又对她露出小肚子,一双湿漉漉的狗眼望着它,鼻尖哼哧哼哧。
桃花干脆丢开手头的枯枝,蹲在地上,双手在它小肚子上一顿揉搓。手感软乎乎的,她顺着小肚子往上揉,轻轻挠了挠它下巴,捧着它的小狗脸,食指和中指捏了捏它耳朵。
小狗崽舒服地四肢直发颤,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嗷呜声,伸出小舌头舔舐她手指。
“还没给你取名字呢。”桃花捧着它的狗脸使劲儿揉搓两下,把它抱起来,对坐在堂屋门口的卫老头道:“爹,咱给小狗崽取个名儿吧?”
“你取吧。”卫老头说。
“您取吧,您带回来的。”
村里的狗都是按狗的毛色取名,黄毛狗就叫大黄,黑狗就唤大黑,花色的就叫癞子狗,卫老头为了不让自家狗崽和别家狗同名,想了想,道:“就叫它小虎吧。”
“……”桃花低头看了眼怀里张着狗嘴啃她手指小黑犬,小虎啊?
她试着叫道:“小虎?”
小狗崽支起小脑袋。
“小虎。”桃花看着它眼睛又叫了声。
“汪!”小狗崽这下有了反应,小尾巴扫着她手指,晓得是在叫它了。
桃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对卫老头道:“爹,它叫小虎,大虎会不会有意见啊?”
“有意见也得等他回来了再说。”卫老头说完,想到儿媳这几日茶饭不思,时不时走神,瞧着很是担心外出的儿子,便宽慰道:“我寻思就这一两日大虎也该回来了,你也别太担心,就他那体格,别的不提,遇事自保肯定是够的。你前头不是说要做腌菜?他回来便叫他去镇上买个坛子,咱家菜地才垦出来,菜种也才下,今晨我看才发芽呢,要弄啥菜腌还得去镇上买才行。”
桃花挠了挠狗崽下巴,晓得爹说这些是叫她宽心,原本说好顶多两日便回来,眼下这都五六日了,没影也没信儿,实在叫人担心。
不过再担心,午食还是要吃的。
这几日家中少了个人,桃花弄吃食便贪图省事,早晨熬煮一大锅杂粮粥,再烙些饼子便能吃上一日。
今日也是如此,斜风细雨雾蒙蒙,连屋檐下都是湿的,她心头又惦记着大虎,实在提不起精神做吃食,便还是杂粮粥配饼,随意打发了五脏庙。
一整个下午,桃花都坐在屋檐下纳鞋底,期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雨雾,期待那个魁梧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
傍晚时分,雨越下越大,风也大了起来,灶房的门被吹得咯吱咯吱响,桃花摸着黑去灶房把小虎抱去了堂屋,用干草圈了个狗窝,就在小鸡仔旁边。
到了深夜,雨势愈发的大,大风吹得屋子后头的树林子呼呼作响,听着犹如群鬼在嚎叫,桃花被吓醒后便睡不着了。
屋子也暗,她在床上躺了会儿,辗转反侧难入眠,便起身披了件衣裳,把油灯点亮,让屋子有一丝光亮,这才心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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