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绾打开窗户,探出头来,“是莹姐儿啊。”
莹姐儿一溜烟撞进门,蹭的一下抱住大伯母的腿往上面爬,“大伯母,我阿娘哭得厉害,大舅母走了也在哭。是不是大舅母也没有办法啊?”
折绾抱住她,安抚道:“不可能。你阿娘哭定然是大舅母骂哭的。”
莹姐儿这才放心,她伤心道:“大伯母,我有个秘密只告诉你。”
折绾这段日子忙着膏粉的事情,倒是有些日子没问她日常做了什么了,她笑着点头,“好啊。”
莹姐儿就小声道:“那日阿娘和祖母吵架,说就算是把我送走也不会送升哥儿走。”
她好伤心啊。
如果一定要她和升哥儿走一个,她是愿意代替升哥儿去父亲那边的,但还是觉得伤心。
折绾一愣,而后笃定道:“你阿娘在说气话。”
莹姐儿抱着她的脖子,她轻轻拍她的背,“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容易说些不是自己真心的话,你阿娘嘴巴不好,她总说这般的违心话,她这样不好,但莹姐儿,你不要憋在心里,你要跟她说——说你不喜欢她这么讲。”
莹姐儿:“真的吗?”
折绾就突然想起自己和姨娘了。
她其实早该跟姨娘说她不愿意的。就像这辈子一般,把自己不愿意三个字说出来。而不是对姨娘的埋怨越来越深,但姨娘要见她,她又去看姨娘,看她病了,还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她以为自己在救姨娘,其实在慢刀杀自己。
她唏嘘道:“莹姐儿,你可以的。”
当素膳支支吾吾的说李姨娘又来过之后,折绾笑着道:“那你把我的话告诉她了吗?”素膳:“说了,但她不听。”
折绾:“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素膳酸楚,“姨娘说您狠心呢,说您要是再不出药,她下次就来找你了。”
折绾:“就让她来吧——她不敢的。”
当她硬气的时候,姨娘就会软下来。
母女之间,也是东风压倒西风,看谁豁得出去罢了。
姨娘这时候还跟爱她,豁不出去的。
她眼睛一红,道:“别管她了,给银子过去养着就好。”
素膳叹息再叹息,最后还是高兴的,“我都打听过了,以后咱们这里可都是有学识之人待的地方,往后说不得就要大涨的,就跟墨云街一般。”
墨云街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大多买在那边的都是鲁州的世家。
到时候得卖多少银子啊!姑娘还买了很多宅子在她名下呢。
折绾警告她,“你如今是个有银子的小姑娘了,可不准被人骗了去。”
素膳脸红,“说什么呢!”
她扭扭捏捏的走远了。折绾笑起来,又见素蕤在一边看着,她招招手,叫他过来,“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素蕤立马紧张起来,“少夫人,说,请。”
折绾夸他,“你的京话越来越好了。”
又道:“如今来街上买宅子看宅子的人多,你是会些功夫吧?这铺子里面要你多看顾着些。”
素蕤脸红起来,“应当,应当的。”
周掌柜走进来,笑着道:“主家放心吧,这小子精得很呢。也就是现在不会说京话,等学会了,往后肯定是一把好手。”
她特意从张掌柜那里将人要过来,自然是素蕤有过人之处。
但如今她可不愿意说这个,而是红光满面的道:“主家,你给我的膏粉真是神了,竟然还能去癜。”
折绾一愣,“不行吧?”
周掌柜:“我邻居家的小姑娘脸上有癫,素日以泪洗面,我就将先做出来的膏粉给她擦脸,免得脸上辣得疼,结果用了几日,竟然有点效果。”
折绾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应当是别的。”
周掌柜:“不管是真的假的,再试试便可以卖了。”
反正是好消息。
周掌柜又跟折绾道:“主家画的花样子是最好的,我们是要做膏盒了,你那边可有好主意?”
折绾还真有。她道:“我到时候画出来给你看。我脑子一刻也没闲着呢,还有个好主意。”
周掌柜:“什么好主意?”
折绾:“那日我看书,便看见江南那边的鞋匠在做的鞋子里面都要塞一张纸。”
例如上面会写:某年某月某日铺户某某造的字样。1
折绾:“咱们也可以这般做,只是不能塞纸条了,只能是刻在膏盒底下。”
“我还想着可以做一个坐簿,无论是谁买了去,这坐簿上面都写了,那样就知晓来历。”
周掌柜笑起来,“你这个主意早有人做了,只是能长久做下来的铺子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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