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他们两个人还偷偷摸摸的在池塘里面撒尿!”
比谁尿得远。
折绾听了就笑:“那你跟雁雁玩,明日雁雁来的。”
莹姐儿点头,“我又做了很多小铃铛可以送给她。”
玉岫便小声说:“你家这喜事倒是铺张得很。”
折绾:“对新娘子是好事。”
这是实在话。因五少爷是庶子,赵氏给他说的亲事便是小户人家的姑娘,折绾记得是个脸圆圆的小姑娘,性子安静,并不多话。
她跟二少夫人和四少夫人走得近,平时见了自己仅仅是小声的问好,两人倒是没什么交情。
但她上辈子的婚事简简单单,没有如今这般大。
姑娘家的婚事大多只有一次,大操大办总比简简单单好。
等到第二天新娘子进了门,拜了天地,揭了盖头,折绾和其他人坐在屋子里面笑盈盈的跟她说话,果然见她笑不露齿,话不多,腼腆得很。
折绾恍恍惚惚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正在外头忙着招待客人,第一天是没见过这位弟妹的。
宋玥娘如今当家,今日也忙得很,并没有过来,还特意叫了二少夫人和四少夫人去帮忙,独独撇开折绾,想要冷落她,叫她看看厉害。结果各家夫人们没一会过来看新娘子,倒是叫折绾好一顿招待,又把宋玥娘气得骂了一句:“真是表里不一!”
折绾是不知晓的,知晓了也不懂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等闹洞房的人走了,温声细语的跟新娘子说话,让她第一日因新嫁的惶恐少一些,笑着道:“过几日天冷一些,咱们吃顿锅子。”
五少夫人慢慢的这个在她的声音里面松缓下来,道:“多谢大嫂嫂。”
折绾这才带着莹姐儿走。
莹姐儿路上问,“大伯母,你嫁人的时候是不是也穿着这样的衣裳?也要大伯父揭盖头,然后大家一起陪着说话?”
墨月提着灯笼走在旁边,闻言手顿了顿,但余光却瞥见自家少夫人笑着道:“没有。当时啊……你大伯父去了皇宫,我自己揭的盖头。”
也没人陪着她说话,都在说刕鹤春突然进宫的事情。
她是惶恐过了一晚上的。如果当时有个人能安慰安慰她,想来她的胆子就大些。
莹姐儿不懂其中的意义,大声道:“哇!那你好厉害呀。”
折绾笑盈盈的,“是,很厉害。”
她带着莹姐儿回了别有人间,让婆子去三房说一声。莹姐儿撇嘴,“阿娘忙得很呢,哪里会顾得上我。”
折绾:“那也要说一声。”
没一会儿刕鹤春喝得大醉回来了,听闻是跟一位莫姓的小将军在那里划拳,只是技不如人,足足喝了好几坛酒,直喝得晕晕乎乎,等回来的时候倒头就睡着了。
莹姐儿看见隔壁熄灯了松口气——她怕待会大伯父会来见大伯母,所以一直不敢睡。
折绾没看出她这份心思,还在一味的在对账。状元春和肉桂茶卖得好,赚了不少银子,她觉得自己可以用这些钱做些别的生意试试。
只是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
莹姐儿等她放下账本才凑过去,折绾摸摸她的头:“要睡了么?”
莹姐儿摇摇头,兴致冲冲的说今日的见闻:“川哥儿不敢放炮竹,站得远远的,升哥儿去点的,但被大伯父看见了,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但大伯父不好骂升哥儿,只好说川哥儿的不是,把川哥儿都说得臊眉耷眼,满脸委屈。
雁雁姐今日很高兴,穿着一套新衣裳过来的,说是她自己画的花样子,跟孙家姨母身上的衣裳花样是一样的。
雁雁姐还很抱歉,“我也想跟你穿一样的,但是我最想的还是跟姨母一块穿。”
莹姐儿理解,她有了小铃铛如今第一个给的也是大伯母,不是雁雁姐姐。
两个好朋友抱在一块嘀嘀咕咕,互相原谅,雁雁姐还小声道:“姨父最近还在吃药。”
满屋子都是药味,姨母都不高兴了,不让他进屋子。
莹姐儿就倒吸一口气,“我知道!好难闻啊,我大伯父也在吃药。”
男人为什么要吃药?
小姑娘们不懂,最后得出结论,“男人可能上了岁数都有病。”
因为川哥儿和升哥儿就不吃药,他们还小。
“好可怜啊,他们大了就要吃药了。”
莹姐儿叹息一声,看看四周,钻进被子里跟折绾道:“大伯母,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川哥儿的事情。”
折绾点头,“你放心,我肯定谁也不说。”
莹姐儿相信她,她跟大伯母说了好多事情,也没见别人知晓。肯定是大伯母保守秘密了。
她神神秘秘的道:“川哥儿……不喜欢大伯父。”
折绾闻言愣了愣,“什么?”
莹姐儿:“是川哥儿自己说的。”
其实她要是大伯父的女儿,她也不会喜欢大伯父。大伯父一点也不好,总是骂人,还喜欢拉长脸吓唬人。
川哥儿当时就拉着她说,“升哥儿是个大嘴巴,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
莹姐儿答应了。但是她忍不住告诉大伯母,“我觉得他好可怜啊。大伯母,我们能帮帮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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