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依旧没理会她,讲故事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母狼没力气了,小孩儿就把自已买来的人参放到了她的嘴里,不想让她那么快就死掉,然后……拿起了事先磨锋利的刀,在她无比清醒的时候,砍下了她的四肢,当着她的面,砍成了一节一节的,剁碎了,放到了饭里,喂给她吃……”
“呕……”建安郡主下意识生理地想要呕吐,她自已都没明白自已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在呕吐之后,低头看着脏兮兮的地面,她猛地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朝着沈安言看去,“你……你……”
沈安言依旧温柔看着她,温柔地讲着那个故事,“失去了狼腿的母狼并没有死,她还活着,起初她还是清醒的,痛苦地嚎叫着,凄惨的嚎叫声……鬼哭狼嚎的声音响了一个晚上,但是狼群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声,而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等不到救赎,眼看着自已一点一点陷进了沼泽里……”
“母狼疯了。”
“她只会痛苦地大喊大叫,小孩儿觉得她太吵了,就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然后把她装进了瓶子里,当做礼物,送回去……给已经长大的小狼崽。”
他还是那么温柔,看人的眼神深情缱绻,好像他看着谁,谁就是他的全世界。
建安郡主已经知道了他口中的“母狼”是谁,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看着他,原本被吓得僵硬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轻微颤抖着。
接着,沈安言又轻声说道:“郡主,你知道吗?我是在那年被关进地牢,你带着人进去鞭笞我的时候,才决定不要再做人的。”
他说:“我不是怪你打我,我是太害怕了……我直到现在还不明白,那头母狼为什么一定要伤害那个小男孩和他的邻居一样,我也不明白,你恨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要让那些无辜的人替我去死呢?我明明已经被困在地牢,没有生路,也没有退路,你可以有一千一万种方式杀了我,但你偏偏要去杀那些不该杀的人。”
他说:“这些年,我只要想到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想到忠祥因为我一句叮嘱带着人杀进重重地牢,却身中剧毒,连那些暗卫也死伤大半,我就特别害怕……”
他说:“佛渡不了我,也救不了我,这世上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能帮我,上苍永远都只眷顾恶人,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就地成魔?”
他说:“那些人命,今日……我都要你一、一、偿、还!”
建安郡主想着方才那个故事,恶心反胃的感觉还是格外明显,但恐惧感压制了这种生理性的反应。
她眼底全是恐慌,已经慌不择路,抓紧了铁栏杆大声喊道:“你以为这些话就能吓到本郡主吗?!沈安言,你识相的最好把本郡主给放了!皇上和太后的人马上就能找来这里!就算……就算你杀了本郡主,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你若现在迷途知返,本郡主好心,将来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可她越说越害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只想着活下去,恐惧让她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软了下来。
“你何……何苦非要为了那些死人跟本郡主过不去……你杀了本郡主,他们也回不来了,但、但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你求饶!”
她又说:“你、你现在让本郡主回到牢房,也没人可以追究你的罪!皇上也不会发现,发现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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