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微微一笑:“世子别怕,你是金尊玉贵的伯爵公子,哪有让你幕天席地的道理,自然是跟我睡一间房。”
严仞意外地挑眉,也跟着他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于是下人们烧了热水,严仞在陆屏屋里洗浴,陆屏则在达生屋里洗漱。各自整完之后陆屏回到屋里,看着下人们把洗浴工具都搬出去后,严仞穿着里衣坐到榻上。
他穿的里衣是陆景特意差人送过来的,以陆屏的身量,苍篴院压根没有适合严仞穿的里衣。
严仞盘起腿,双手抱胸看着陆屏,道:“我有一个问题啊。”
“世子请说。”
严仞环视整个房间:“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殿下难道不让人在地上铺张软席?”
陆屏朝门口招手,达生和秋水一起搬了一卷凉席进来。陆屏道:“不瞒世子,我们这里只有多余的竹席,没有软席,世子可要睡竹席?”
一张竹席铺开,刚好只能睡一个人,再丢个枕头和一张被子,令人不忍直视。
严仞站起来赤脚走到席上,慢悠悠道:“你好狠的心。”
陆屏不禁提高声量:“给世子两个选择,第一,睡凉席;第二,出门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往南能到安仁殿,往西能到三殿下的寝宫。”
严仞道:“那我要是想要第三个选择呢?”
陆屏忍无可忍:“严仞,你别太过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你哪来的脸提这个要求?”
他一旦生气挂脸就容易把整个面颊弄得红通通的,一句话说下来又微微喘起气,严仞却跟没事人一样,含着笑意挪了两三步,一屁股坐到床沿,手掌轻轻抚摸过已经铺整齐的柔软的被子,沉吟道:
“这床够大的啊,似乎大概也许可以睡两个人……”
陆屏:“……”
结果就是达生从书房里搬了不少书过来,在大床的中间拼出了一条楚河汉界,这边睡一个人,那边睡一个人。
陆屏盖着被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严仞即使早前送过他一块双兔佩用以调戏他,但这人本就是花花肠子,应该早不当回事了,怎么今天如此反常?难道还惦记着他?
想到这里,陆屏不禁攥紧被子抖了抖。
隔着四五本厚书那么高,严仞开口了:“九殿下,我有几个问题啊。”
“世子,你的问题可真多。”
严仞笑笑:“我实在好奇,若不把我这心里的疑虑解了,无论如何我都是睡不着的。”
陆屏闷闷道:“世子请问。”
严仞翻了个身,声音离得更近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住得如此偏僻又……朴素?这是你自己选的院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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