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尧倒不急,鹰眸落到盛永华脸上,“盛大人,可记得这位苏主事?”
“记,记得,是下官的同僚。”,盛永华的汗从额边滑落没入鬓角,声音微微发颤。
“苏主事,当初可是盛大人托你从海外带回一只晶莹剔透宛若冰雕的水晶碗?”
提到这碗,殿里的人都明白沈君尧将此人叫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盛永华强调此事与他无关,乃是盛贵人为一己私欲所为,但如果这东西是他亲自托人寻来的,那恐怕就大有隐情了。
苏至眠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只听闻出了诡案,沈君尧提问他便乖乖回话,“是,大约是三年多前盛大人托下官寻来的。当时下官也是托了相熟的市舶使找了许久才得了这么一个,那市舶使还告诉下官这种水晶碗工艺还不成熟,当个摆设就好了莫要用于盛物。”
前头的话都还好,唯独这最后一句说完,圣人当场垮下了脸,直接拿起桌上的纸镇摔向了盛永华。
盛永华哪里还有申辩的机会,只能硬生生挨了那一下,纸镇落在地上,他的额头已经被砸出了血痕。
“盛大人,你糊涂啊。无论是七皇子还是婉贵人腹中的龙裔都是皇嗣,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盛家想一想,怎可助纣为虐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平阳王突然出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很为盛永华觉得可惜,长公主无声冷笑了一下。
圣人雷霆震怒,当即下旨要处死盛永华直系一支,其余的盛家人尽数撤职流放。
盛永华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下场,颓然跪在地上不再言语,内侍出外唤来禁卫军动作利索就把他拖了下去。
苏至眠至今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秀芳殿里,秋容已经悠悠转醒,卫骁和她二人一左一右守在婉贵人的棺材边上默不作声,像极了两座护冢的石像。
姜甯和时均不忍心打扰他们便一直在院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外头脚步声逼近,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红袍一角率先映入眼帘,随后就是气宇轩昂的沈君尧握着圣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沈君尧将案子破了,也将秋容是装神弄鬼之人说了出来,但他为秋容求了个情,只说她是忠仆,护主心切又求助无门这才弄了这么一出诡戏。
长公主和太子在一旁也伺机帮了嘴,圣人修道,自知误害了婉贵人和窦家,当即就免了秋容的给了赏赐,并拟旨让窦家回京官复原职。
“圣人下旨让你离宫,并赐下了赏银。婉贵人也追封婉妃葬入皇陵,你可以安心了。”
秋容双眼含泪朝沈君尧道谢,接过圣旨又跪到了棺材边上。
她朝着棺材深深鞠了三个躬伏地不起,“小姐,奴婢再也不能随侍左右了,请容奴婢带走你的金珠做个衣冠冢,日后也能有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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