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絮立刻松了口气,乖巧自然地给她家小姐捏肩。“小姐你犯不着为这种问题发愁。就凭你的抢手程度,哪怕全天下的姑娘都没马车坐,也少不了你的!”
“嘿我说你…”
赵明月没好气地扯扯某公主的小辫子:“我倒想为这种问题发愁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搭眼往前一瞧,某公主的护花使者款款走近,似笑非笑。“如此良辰美景,大嫂怎么好随意撒气呢?”
哟,心疼他家未婚妻了?
赵明月挑挑眉,抬指圈过更多的小辫子。“寨里的良辰美景那么多,谁让你偏带着最能引我撒气的在我眼前晃悠呢?”
云义薄瞧见不知何时已红了双眼的沫儿,恨恨地一跺脚。“好!我就带沫儿去你看不见的地方玩儿,有本事你别跟过去!”
“有本事你让大伙儿都跟过去,不然就别想阻止我去!”
“哼!我就把大家都带走,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寂寞去吧!”
云义薄瞪了一脸挑衅的某姑奶奶数眼,拉起他家沫儿转身就走,浑不见俩姑娘背着他默契无声交换眼色的吊诡情形。
虽然分分钟被他家大嫂气到,但年纪轻轻便坐上辅国公高位的云家二爷的对外号召力还是不容小瞧的。
赵明月望着络绎骑着车子远走的观光者与渐渐空旷的路面,笑得得意又满意。
就算得到云义薄的口头应承,赵明月也明白,他不会,或者说,不敢真帮着自己对付他那奸猾的大哥。真的向他开口,不过是给某莫测寨主多透露些心思而已。
好在还有个咏絮,因为成了云二爷的未婚妻,因为物是人非的种种机缘,不情愿主动帮她,但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清完场,赵明月畅快地大叫着转了个圈,思绪宁静了许多,思路清晰了许多。对着灿烂的春阳招招手,充满期待的心情似乎也灿烂了许多。
从艳阳高照到正午风炽,从众鸟高飞到晚风习习,赵明月亲眼见证了明媚崖边风物的诸般变化,顺着变化尝试布阵或期待破阵,一切叹为观止的惊艳,所有激荡她心的奇绝,终在不得其门而入的挫败中定格为灰霾。
赵明月暂缓尝试,蹙着眉心负手起立,一面回忆先前所作阵式,一面喃喃自语:“五行,八卦,天干,地支…都不对。难道他用的是非常规媒介?到底有多非常规呢…”
清越的锣声鼓荡着耳膜,赵明月回首定睛。原来是田下农夫干完一天农活,唤牛归家的动静。
她竟然不知不觉琢磨了大半天这诡阵,还一无所获!
赵明月自嘲地轻笑着摇了摇头,蹲下身去够苍苔巨岩上的清流准备醒醒神,眸光缓闪间瞥见岩下渐急深流,不禁瞪大了双眼。
刚刚还静谧幽然的沉凝黯水骤地青碧横溅,从微澜到湍急不过数次眨眼,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强壮巨臂大力搅动,又如启动瞬间便能飙到最高时速的顶级跑车,击起的净白水花腾出数米高,漩成的骇人涡流几乎深达水底,教人不由心惊胆颤地…激动万分。
找到了!终于让她找到了!
赵明月转头深情凝望农夫手里的锣,被这柳暗花明的一幕感动得涕泪…交不了加。
大半天水米未进,她连欢呼雀跃地想法都没精力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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