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柍为自己斟满美酒,阿依慕想起什么,叹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他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万一有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江柍把酒杯端给阿依慕,说道:“独孤曜灵没见过我,只要我不暴露身份,就不会有危险。何况她可是在望夷宫前动手,若想杀了沈子枭,便不可能再有精力对付别人,否则你的暗卫和守卫都是吃素的吗。”
从前竟没发现,这中原来的人小嘴一个比一个能叭叭。
阿依慕撇撇嘴道:“话虽如此,你可知你有万分之一危险,他都会放心不下。”
江柍本在为阿依慕切肉,闻言眉峰一挑,俏皮道:“陛下何时也懂这些情情爱爱了。”
阿依慕喝了一半的酒差点呛了喉咙,她连忙放下酒杯,把酒艰难咽下去,才道:“你少编排朕,你现在可是朕的侍女,胆敢忤逆犯上,不要命啦。”
江柍又是失笑,默默切肉,不再回嘴。
而是认真解释道:“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最是轻狂,发起狠来,连自己的性命也舍得丢出去当诱饵,太像亡命之徒了。我便是要在他眼前晃悠着,提醒他给自己留一线余地。”
阿依慕听她说这些话,竟听得出神了。
直到江柍把盘中肉端到她面前,她才回神,道:“尽管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仅是一个瞬间,可是朕也难免因你,而生出一心一意爱一人的憧憬。”
江柍微怔,很快便懂了。
尽管阿依慕并不视情爱为必须,可生而为人总有孤独的时候,而帝王是这世间最孤独的人。
这个年轻的女王,独自在书房批改奏折的时候,是否也会向往普通女子与丈夫共剪西窗烛的场景?
“可你是王,在中原可没有女子是王。”江柍笑笑,似是安慰。
“许久之前,不是出过女皇帝吗?”阿依慕问道。
江柍一晃神,竟然猝不及防想起了太后。
而后沉默一瞬,才笑:“是呀,所以男人们就更不希望女子称王了。”
阿依慕愣了愣,豪迈摆手道:“左右人总是贪心的,什么都想要,而朕呢就是懂得取舍,才会稳坐王位这么多年……”
话未说完。
忽听“铮铮铮”几声刀剑出鞘,而后是人群中混乱惊恐的呼喝与叫喊。
江柍陡地一惊!
还未从人群中的□□中回过神来,只听“嗖嗖嗖”无数声刺破夜空的飞矢之声穿风而来。
紧接着便有十几个背弓持剑的蒙面人从天而降。
叶思渊已于最快时间奔向沈子枭,他一刀斩断了四支箭羽,将沈子枭护在身后。
杨无为就在沈子枭身边,可那些箭竟没有一支是向他射来的,从人群中突袭而来的持刀杀手,也根本没有给杨无为任何眼神,目标明确地向沈子枭一人砍来,速度极快,力道稳准狠。
沈子枭抽出桌下的暗器与之对打起来。
谢绪风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额头上已是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可他没有轻举妄动
只因沈子枭事先交代过,务必要等独孤曜灵现身之后,再调令他手中的这支暗卫伏击。
就在心弦紧绷到几近断裂之时。
只听阿依慕在混乱中也极其尖锐地叫喊:“迎熹!”
他悚然一惊。
沈子枭猛地转头。
只见那些从天而降的蒙面人竟死死围攻住江柍,而为首的那一个,虽蒙着面,却能看出她齐刘海,大眼睛,分明是个女子。
是独孤曜灵!
有一股寒意自沈子枭脊背爬到脑门上。
可是已经晚了。
尽管阿依慕和轻红拼死相护,可独孤曜灵已经在其他蒙面人的配合下打晕江柍,她冲沈子枭挑衅一笑,而后撒下一把白色齑粉,把江柍掳走。
轻红拼死跟上去,腹部和肩膀连中三刀。
却还是一手紧握匕首刀刀致命地刺向独孤曜灵,另一只手则把江柍的衣摆连缠三圈,死死抓住她不放。
独孤曜灵试图反手挥刀砍断轻红的胳膊,可逃走的时机只在一瞬,她没有必要因为缠斗而错失良机。
备好的马就在篝火外围,独孤曜灵飞快翻身上马,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在下面用力托举,把两个女子也一上一下摞至马背。
她还没来得及夹马背奔走,只听“嗖”的一道凌厉破空之声。
沈子枭的箭射来了,而护卫为她挡了下来,飞矢直中脑门,当场毙命。
独孤曜灵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未勒缰绳,便夹紧马背,疾驰而去。
身后无数飞矢向她涌来。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
沈子枭和叶思渊没有犹豫,即刻追了上去,轻功飞走数十米,凌空上马,紧追其后。
谢绪风如何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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