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一口老血闷在半路,上不去下不来,然而又确实没什么可说,只好在明韫冰对面一坐,抓过那仙姑放在茶盘里,磨牙道:“没想到你道法还挺厉害的哈――你是天上下来的?”
精灵双手捧脸道:“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我说,你扭什么呢?喝醉了?”梁陈警惕地一抬头,正撞上明韫冰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又笑什么?”梁陈心里发虚,脸上气壮。
精灵把脸埋进手里:“好多年没被你们二位这样美的美人盯着了。”
“……………………”
闻言梁陈放在桌上的手马上收了回去,并飞快产生了一种贞洁不保的错觉。
这里真的是正经义学吗?这位袖珍仙姑俗姓莫不是姓登徒?
明韫冰这才动了方才沏好的茶,他穿这身衣服,似乎有些尺码不合,手腕都露出来,线条分明。梁陈一晃神,便听明韫冰道:“我笑你不伶俐,这是一只鬼。”
“…………”梁陈很想骂回去,然而他平时跟苏视对骂的那部分仿佛死了一样没动静,看了又看,心里一点火气都没有,好像还被骂的很舒服。
听说血契会让奴隶对主人有一种“就算他生挖我心我也觉得甜蜜蜜”的效果,这怕不是妖术已经开始影响他了!简直太恐怖了!
梁陈于是假装没听见,“叭”的一声戳破了那个光泡泡,爆开的光没有消失,而是像雾一样连在梁陈十指上。明韫冰眼睫微微一抖,就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好像在打毛线似的,不等鬼帝眨两下眼睛,一只水车似的木轮小架子已经拼好了。
那精灵犹在沉迷美手之中,就见这“美手”一把抓起她的领子,把她丢在了小水车里,跟着那轮子就开始不停地转,为免摔成一坨,她也只好不停地跑。
梁陈这样公然当着鬼帝的面折磨小鬼,脸上一点自觉的害怕都没有,笑眯眯问:“好了,交代吧――你是什么东西?”
精灵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我……我是‘守灵’。”
梁陈正经地点头。
据他套出来的信息。抱朴义学的山长就是镇山仙人,也就是那位叫做朴兰亭的,梁陈觉得他腿脚一定很康健的长寿仙人。
他们平时的活动,好像也不足为奇,跟上来时单眼皮少年说的差不多,只要上学就行了。但梁陈这个套话的个中强手却没有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他们是如何进山的,更有一点――他们嘴里说的,全都只关于义学。
常鬼是不可能忘记自己活着的记忆的,否则执念无所寄,根本不能成鬼。
如果这些常鬼不记得他们在人世的事情,连带如何进山的也都一并忘了,那就说的通了。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用术法刻意掩藏了,要么也许这就是他们入学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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