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一碰,那神佛印的刀伤就停住了,止在了脖颈上。
梁陈“嗯”了一声,往下摸去,那伤口一路兵败如山倒,退到锁骨,就像已经对臭不要脸的让步到一种极限,再也不肯退了――他自己倒是摸了一手血。
他摸了半天,才注意到明韫冰和朴兰亭的眼神,顿时缩手道:“我没怎么啊!”
没怎么你脸红个屁。
明韫冰从昨晚起就像触发了什么……看梁陈的眼神一直就像老虎看羊羔,老鹰馋鸡崽,梁陈这会儿还觉得自己脖子后边刺痛,好像被人啃了几个牙印似的。
可惜那地方他自己看不到,只能当暗亏吞了。
这会儿好像是摸出了什么,梁陈被此人的眼神看得浑身都不对劲,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一缩手那刀伤又反扑上去,于是又只好按上去,打着一种“医者仁心”的招牌拼命地若无其事地占便宜。
朴兰亭抽了抽嘴角,只当做自己瞎了。
他顿了顿,说:“如今只能待它暂时消退,但此后会越来越频繁,至多百日,躯体便会凌迟溃散。浸水本就是暂缓痛楚,现在也没用了,离思湖中的冰阵是当年鬼帝真魂所施,用以骗过天道,暂躲最后一刀。上神破了他的阵,这种障眼法一次灵二次不灵。三阶天里,他是没有地方能躲过两刑的。”
不能的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梁陈的想法好像写在脸上,朴兰亭回道:“正是。”
“找回魂魄有用么?”
“当时吾遇鬼帝,其真魂就在侧,如若有用,他何不自己回来,反而远走。”
他又道:“上神,吾领尊命,在此收集残卷,如今您已归来,吾功德圆满。原想长留此境,但圣女将偶人混入义学,阴阳之序已经毁坏大半,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请上神收令。”
梁陈听了皱眉想:“阿弥陀佛,什么意思?”
好歹听到了圣女等字眼,便使用他那瘫痪了一大半的脑子开始艰难地琢磨起来。
大约这老头以为天赋异禀又英俊无比的他自己是只沧海遗珠的神明――认错了,他肯定不是。他祖上三代都是耕地的,大哥二哥倒比较猛,一个乱世里起事枭雄,一个日夜为国事操劳,其实他们倒更像神明。
大概因为血缘近,认错也不足为奇。
而圣女通过太虚阵走捷径把匪徒送入义学,原本梁陈以为是为了围杀明韫冰,但既然这地方因为她的横插一脚阴阳失序,就要毁灭,那么也许是一石二鸟。
但朴兰亭又说义学里有偶人?难道这地方也有“爱而不得”的事?偶人破碎可以召开太虚门送活人直入奈何天第一重,不用收到正式的玉鉴,但圣女却又可以把义学里那些半生半死的常鬼变成偶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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