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韫冰笑着一字一句道:“诸天神佛。”好像每一个字都含着即将倾盆的憎恨。
头颅上那只手非常冰冷,彡像被那手直接穿透了凡人身躯攥住命门,狠狠地一震,只听明韫冰声音森然,宛如一把刀刮过心口。
“何必藏头露尾不见真章?”他的声音就像逐渐暴怒的洪水,从静水化作滔天大浪:
“——给、我、滚出来!!”
随着这话音,无数浓雾顺着这一点附身的微弱联系,附骨之疽般暴涨,恶狠狠地咬住那栖息在树下休憩的白骨,往外一拖——彡全身的穴位都针扎一般刺痛,惨叫一声,真身就被明韫冰活生生拉了出来!
虚空中云雾涌动,如云破日,吐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具骸骨,却好像是属萤火虫的,全身上下都发着温柔的光。在这恶鬼怒号的深渊里,几乎就像是一尊……神明。
只是它的骨架大的有些夸张了,几乎堪比一头象,好像生前有二十丈高,但又有些隐约的不协调——就好像是不同人的骸骨拼接而成的。
明韫冰冷笑一声,咬破舌尖往边上扫了一眼。
那一眼如电。
血雾瞬间应令缠了上去,石窟上爬动的渎神开始刺出一只只毒手,把这骸骨扼得密不透风。混沌中,凤凰石窟里爆出一阵红光,冲上云霄,又倒转过来,刺入那骨架的头盖骨。
万千召活,万千心血,顿时把彡那洁白如雪的骨架污染得不堪入目——就像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似的。
那血刃就是血奴契,毒虫般在各处钻洞,把骨头啃的凹凸不平。彡却像是可以自愈,刚弄脏的地方不过两下没有血契继续污染,血色就自动蒸发。
凶煞的血奴契怎么可能可以奴役神明?——对意志不坚定的凡人,一滴血就能令他们俯首称臣,而与它们天生水火不容的神明,除非每一处都同时被血粘上,也才只能驱策片刻。
因为神明就像至远至大的海水,是不可能完全被玷污的。
也只有在混沌时,化心血为雨刃,才能勉力一试。
躁动里,血契顺着鬼帝的命令将彡吞了下去,白骨空洞的眼窝里依然是不屑一顾,那鄙夷却渐渐与臣服交织起来,令那深红的骨骸变得诡异万分。
风云千变,被迫承受鬼帝心头血的尸首不断地哀嚎,雾气若散若合。
明韫冰踩在渎神上,手中飞出一道镰刀,刀刃削在彡的颈骨上,冷冷问:“剩下几只泥胎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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