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地看了看,看明韫冰也走过来,这才相信了。
少女嗖地打马冲前面去了,清亮的声音让身后几个过溪人投来了诡异的目光。梁陈默默地朝明韫冰那边瞟,这回他没“全身而退”,目光刚放到明韫冰的鼻尖,肩膀就被他一按,推墙上去了。
不巧这墙里种了一大片杏树,长得十分茂盛——茂盛地一个院子根本装不下,探出来见世面,沉甸甸地压在半空。于是簌簌地一响,梁陈就恰好被按在了这“一片红杏出墙来”里。
明韫冰顺着他的眉心往下扫到那嘴唇:“看四五次了,想做什么还用忍着?”
梁陈吞了一口微暖的杏香,喉结滚动了一下,犹豫片刻,对近在咫尺的美色展现出了可以载入史册的意志力——什么也没干。
明韫冰看着他眼底映出的微微两点光,契约在眉心闪了一下,又缓缓沉入皮肤。
他心里轻轻一动,心里浮沉的筹划忽然变得非常焦躁,几乎化成实质地从他胸口抓出来,想掐碎这具躯体。
想尽快……
梁陈冷不防问:“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
明韫冰手腕一热,是梁陈牵住了他。
“——我觉得有点眼熟,这里,那里,那棵樟树,那个拐角的狗啃似的缺口,还有……”梁陈顿了顿,看向那烧成残骸的庙宇,“那个庙。”
明韫冰随着他视线看去,那断壁残垣像一个巨大的黑色嘲讽,冷冷地看着他。
他表情却纹丝不动,叫人根本看不出喜怒——连跟他连着与魂契的梁陈都感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波动,好像从前那些一提勾陈就发疯的时候都是梁陈幻想出来的。
就在梁陈觉得他要把这个话题掀过去的时候,明韫冰开口了。
“元十一年,有小民遇大神游春,携一人,不可见其貌。”——他说。
这段莫名耳熟,梁陈想了一会,想起来这是他看的野史《录情》编排的故事,原来是说勾陈跟寒蜮之主似乎有染,而明韫冰在他的书房里动过这本书。
“你背八卦干什么……”梁陈说到一半,就想起来,这后面还有一段。
不可见其貌,笑语人曰爱侣,风吹纱起,似……
似你。
那于何处呢?——于清野。
过溪的古名就是清野。
游春吗?在这里待了多久?为什么要带一只鬼?他们不应该水火不容吗?那神魔一战的结果,是这样的离经叛道吗?为何……
他低垂下来的眼睫像有微湿,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记忆,但一定在发抖,和梁陈的嘴唇一起。被明韫冰不由分说地吻着时,那句话在他心头反复地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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