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们明显对这赤蛇非常忌惮,一瞬间齐齐后退了好几步,那蛇正要舞着毒牙正要往梁陈脸上卷,谁知道半途“风向”一转,就把它给吸到另一边去了。
梁陈猛然一扭头,就看见那烂山樱枝似的东西扩开了一个足有成人巴掌大的血盘大口——这血淋淋的一口下去,绝对能吸掉整张脸!
不过这口吸盘还没到位,一股森冷的黑气就从明韫冰唇中飘出来,过处如刀见血,皮开肉绽,山樱花顿时被剥成了花卷……然后……然后……他鲜红的舌尖一卷,居然就把这玩意儿直接生吃了!
那血红的蛇尾嗖的钻了进去,迷蒙错乱,血滴四溅,一时竟然分不清那一点朱到底是他的舌尖还是蛇尾。
一旁不幸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游龙子顿时一声惨叫:“哎呦娘啊——”
这画面血腥却带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在场的人都看愣了,吓得呆若木鸡。
老神棍都那样了,近在咫尺被这画面一晃的梁陈就更不用说了,那一瞬间他从头到脚都仿佛一震,万事万物都似乎不近五感了,唯独明韫冰眼中那一点薄凉又刻毒的光,针一样在他心尖扎了一下。
不疼,但足够让梁陈一个激灵,从他自以为是的幻梦中惊醒过来。
理智上他知道明韫冰绝非善类,但情感上他总觉得这人纯白无瑕——虽然他只见过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鬼帝,跟传说里那个恐怖的妖魔一直是无法沟通的。
他心里的明韫冰,一直是那个默不作声把角挫平的执拗孩子——他觉得只要剜下多出的自己,就可以填入茫茫的红尘。
漆黑,冰凉,黯淡,深伤的眼睛。
其实不是。——一直不是。
明韫冰早就在风刀霜剑里修出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躯体,被年岁磨了一千年,也懒得再露出喜悲。
别人的魂魄都有定数,他被搅得支离破碎,什么也不剩,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他想要翻天,真是因为“所爱”,还是因为别的?
梁陈忽然打了个寒噤。鹦鹉厉喝一声,翻倒的大鼎就在同一瞬间跳起身来,镗鞳一声立在地上,三足插出了三个深坑,流溢的银水嗖的腾起,化为银索,把他们三人捞进了造化阵里,填了那几个缺。
这阵法太过繁复,梁陈几乎没看清楚怎么弄的,好几十个孩子一瞬间在他眼前调换了七八次位置,鼎镬里的银水沸腾起来,咒文顿时爬上每个祭品的手脚,刺进了筋脉里。一个被移到鼎上的倒霉孩子眼看就要被倒进去——
阵开了!
真多左跟小弟们退开几步,他死死地盯着那大鼎,眼神几乎有点恐惧,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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