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颜觉得憋屈,从西区回去的路上脸一直很臭:“真不是东西啊我说,物资队那几个孙子屁事没有,反而把西区的人扣了,这叫什么事儿?”
夏无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少说两句。
宗颜看了一眼辽星余阴云密布的脸,自觉话确实太多,愤愤闭了嘴。
他们几个都知道,西区那些人是辽星余的师父舍命救回来的,这几年辽星余不去西区,不是因为毫不在意,恰恰是因为在意,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去。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最闹心的除了辽星余没有别人。
夏无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我看也不是坏事,西区的人是秦队救回来的,就算统帅把他们扣押了,除了好吃好喝地关着,不敢真的对他们怎么样的,说不定过得反而比在西区好。”
宗颜赶忙点头:“是,是这个道理。”
辽星余阔步往前,几个人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宗颜和夏无面面相觑,跟两个无助的小鸡崽似的,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副队徐放。
徐放快走了两步,跟上辽星余,低声道:“西区那两个我会托人处理好他们的尸身,如果有家属,我也会想办法打点。”
辽星余这才出了声:“嗯。”
徐放犹豫片刻:“物资问题暂时没有妥善的办法,我们是不是……”
辽星余打断徐放的话:“不用,不要擅自接济,万一被发现容易引起众怒。”
徐放低头:“是。”
前面就是哨兵塔,辽星余脚步一顿:“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温室至今二十五年,最初“家园派”和“温室派”两不矛盾,各有立场,但从秦远的死开始,人们逐渐意识到——人类真的永远都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秦远死得很滑稽,他是被一条蛇咬伤的。
毒蛇已经发生过低温变异,蛇毒加上低温病毒,温室外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伤口暴露在外哪怕只有短暂的十几分钟,半天时间秦远就咽气了。没人相信,怎么可能?他是秦远,是武装一队的队长,温室建立二十余年,秦远是温室最可靠的铜墙铁壁。
有传言说他是为了保护一个手无寸铁虚弱到几乎断气的旧人类,这个旧人类最后还是死了,秦远的牺牲毫无意义,这太滑稽了。
反对“旧人类收容计划”的游行在温室里举行,人们打着哀悼秦远的名号,大肆批判他生前致力的计划。费连几度在公众演讲时落下泪来:“如果不是秦远队长的仁慈和同情,他不会丧命,我们不会永远地失去他。仁慈和同情或许不是错误,但放在这个时代,它们会变成致命的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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