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姻是一场见不得光的买卖,他求娶当天,爹爹便把她当成花奶奶似的卖了,出嫁前夕还叁番五次叮嘱她要乖乖以色侍人,快些儿怀上孩子留住男人的心。
卖了自己,还想卖她的孩子呢,想到这些事儿商蔺姜沉了脸,好在成婚后傅祈年虽然态度冷淡,但十求中有八应,待她不差。
“你看看我的手指。”她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了,也不理会傅祈年的打趣,张开十根指头,在他的眼前慢慢晃。
傅祈年转眼去看,见那用着花蕊搅酥油淀粉的手指伤痕累累,都是刮伤、刺伤,刮刺的深的,白肉转紫红,刚受伤时创口应当冒出过不少血珠。
“你的手怎么了?”傅祈年摸上那些伤痕问,“疼吗?”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用了淀粉后光滑无比,只是越光滑白皙,越显伤痕可怖。
“我这是给你做花灯伤的。”商蔺姜撇撇嘴,“也不是很疼吧。”
“花灯?”傅祈年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商蔺姜嫣然回道:“就是你口中说的丑东西啊。”
无事不献殷勤,傅祈年背后发凉,目孜孜觑着商蔺姜,殚心揣摩,试图寻到她暗藏在笑容里的刀:“送我?”
“不是。”商蔺姜脆快地回道。
不是送,反而让傅祈年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松了一半又吸了起来,因为她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是卖给你”。
这么一个丑东西送他他都不想要,但不要的话她会伤心,勉强自己换来一个甜净的笑容,值当了。
傅祈年心里活络完以后,问:“几价?”
商蔺姜立起十根手指头,色喜宛然,眼不眨地说:“不二价,十两。”
“我能不要吗?”价钱一出,傅祈年觉得这个笑容不要也罢了。
如此丑陋的东西,姑且值叁文罢了。
为了银子,商蔺姜脸皮颇厚,态度十分之强势,不容许他不要:“我可是照着你的模样身形扎的呢。”
在她眼里,原来自己这么丑?傅祈年瞪着眼,淡淡地说:“还不如不要照着扎。”
“你不想要啊?”
“想听实话?”
“嗯。”
“不是很想。”
“那我给别的男人吧。”商蔺姜摸着下颌,故作姿态卖起关子,“我记得帮你管田庄的一个后生,和你长得有些相似,身形也差不多,就给他吧。”
“你敢!”东西是丑,可那是亲手扎的,爱欲所牵,傅祈年心胸再广也受不住商蔺姜将亲手做的东西送给别的男人,他败下阵,“行吧行吧,十两就十两。”
“可是我现在不卖了。”商蔺姜袅袅地往前走上两步,没有好气地朝他哼一声。
“为何?”
“因你嫌弃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