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在旁,轻声细语道:“张公子,玉竹自小便是个犟牛,性子倔得很呢。她不识好歹,可毕竟也是在姑娘身边多年的大丫鬟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闻言,张子显看向松烟。他恭敬地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不久后便是婚期,此时若是闹出什么,对两家都不好看,张子显只能咽下这口气。他怒气冲冲地向前走,越过程荀时,低声说了句。
“不识抬举的东西。等回了京城,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闻言,程荀眼都没眨一下。
张子显气急败坏地走了。
此时,程荀这才看向松烟,心有余悸道:“多谢你了……”
“玉竹。”松烟低着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一直都知道曲山在干什么,对么?”
程荀眉心一跳,假作没听懂。
“曲山?曲山怎么了?”
“曲山究竟是谁的人?”
程荀维持不住笑意,声音也僵了起来,“你说清楚,曲山究竟怎么了?”
这话好似激怒了松烟,他猛地抬起头,压低声音愤愤道:“我都看见了!自从他到少爷身边,隔三差五总会起夜离开偏房,一去就是大半宿!”
“他广结人脉,平日在府中什么都要打听两句,只可惜那些蠢货被卖了还觉得他人好!”
松烟一步步走向程荀,那张瘦得有些脱相了的脸扭曲着,嘴里咄咄逼人。
“这小子为人奸猾,我几次想要抓住他把柄都被他逃过去了……可刚刚,我和他前脚刚走,你后脚便跟了上来。玉竹,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有一夜,我亲眼见你和他独自走在府中。当时,我只以为你和他……”说着,他的话突然哽了一下,神情中透出几分痛苦。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与他竟然是府中的细作!”
这话好似一声惊雷,劈天而来,在二人之间深深划下一道界线。
听到他这句话,程荀反倒不再慌乱。脸上假作的懵懂不再,她平静地看向他。
“你看见了什么?”
松烟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心中漫上寒意,只觉得面前这人无比陌生。
他该如何说?说他看见曲山轻而易举地走进了前院书房?说留守书房的陈玄和道士是如何视若无睹的?还是说他匆忙跑回正院要去报信,却在看见她时,瞬间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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