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等若是抬了陈桐川等荆州人士的面子,所以包括县令在内的几个本地文客,无不欣然点头。
桓玄接着又道:“家父在朝为官多年,阅人无数,自有一套观人选才之法,方能尽揽荆州豪杰名士,傲睨天下!他曾有一个关于品评人才的论述,名曰‘三忌’,诸公知否?”
县令旁边的一位老者闻言笑道:“南郡公,我等世受相国大人的恩典,岂敢须臾忘记他老人家的教诲?桓相选才,首看三忌,在咱们荆州,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另一个中年文士也连忙卖弄道:“所谓三忌者,是为人处世的三种大谬。其一,有亲不孝者,忌之;其二,背友非议者,忌之;其三,知恩不报者,忌之。说的就是,不孝顺父母双亲的人,在背后议论朋友坏话的人和承受恩情却不去报答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也不能委以重任。”
桓玄听了笑着点点头,说道:“先生讲的没错,不过并不十分准确。”
县令等人闻言连忙纷纷拱手:“还请南郡公赐教。”
“当初家父教导我的时候,对这三种人,并非只是不能重用那么简单。”桓玄淡淡道:“不孝顺父母、背后陷害朋友、知恩不报,对于咱们平常交往而言,大不了疏远这些家伙,不打交道便好了。可是对于一方镇侯来说,这三类人留在自己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自掘坟墓!”
桓玄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其间的杀气却溢于言表,在座众人无不听得一惊,纷纷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我滴个老天啊,南郡公分明是意有所指呐,这是说谁呢?!
陈桐川此时有些如坐针毡,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他下意识的瞅了瞅大门外面,顿时冷汗险些冒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宴会厅堂的门口已经站了数名桓玄的亲卫和北府战士,一个个持刀挺枪,默然肃立。
“陈叔,你看什么呢?”桓玄忽然点到陈桐川,笑意盈盈的问道:“从刚才你就一直坐在那儿发愣,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发愣和有趣,完全就是两个毫不挨着的事情,桓玄故意这么说,显然是在当众戏谑老陈。县令和雅士们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于是纷纷望向陈桐川,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陈桐川略显尴尬,皮笑肉不笑的答道:“请南郡公见谅。末将这几天贪嘴,吃坏了肚子,时不时的就想如厕。方才实在有些不舒服,又怕扰了南郡公的雅兴……”
桓玄闻言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啊,理解理解。我猜陈叔接下来会说,想要跟我告个罪,出去方便方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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