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被安夏夸了几句,心里的尾巴都快要摇出残影,嘴上还要假谦虚:“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用跟我这么客套。”
“真的,真的,我没乱讲,再改进改进,公司的采购部都能用了。”
最后的分工安排是专家们留下,继续在瓦良格上转圈圈。
看看!总不要钱吧!
要是买不下来,就指望着他们的眼睛和大脑,把看见的东西带回国,默写全文。
安夏和陆雪到了基辅,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他们盛情邀请陆雪和安夏前往本地最豪华的饭店。
如同在中国的商务宴请是不会少了酒一样,俄罗斯更是如此,上的还都是伏特加。
陆雪看着过来握手的人们,脸上笑着,小小声对安夏说:“我今天要是倒了,你一定要把我捡回去啊。”
安夏:“你们那能喝的人呢?”
陆雪脸上带着微笑,声音却在颤抖:“明天才到……明天才是正式谈判,我也没想今天就开始啊。”
不愧是与斯拉夫民族打了几个月交道的人,整套流程非常的熟,公事就在酒桌上谈,能喝的人就是英雄,牛逼。
几轮下来,陆雪已经快不行了,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脸上笑容不改,也尽量不动,避免被人看出他连坐都要耗尽全力的囧态。
可是新一轮的敬酒还在继续,陆雪还得死撑着。
看着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安夏笑着起身相迎:“他呀,今天晚上还有工作,不能喝太多,这一杯我代他喝。”
如果是职级不够的男人来代酒,很有可能被赶到一边去:你是什么东西!也能给他代酒?
在这种场合,不会有人对女士这么粗鲁,特别还是个外国人。
女士喝酒的时候,可以更优雅一些,比如喝完酒,马上用餐巾擦擦嘴角。
安夏参加过的国内各种商务宴请也少不了酒,茅台五粮液是标配,安夏去这些地方都有目的性,不能喝醉,为此她苦练过很久作弊的手段。
今天,被酒精考验出的技能在此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此时的俄罗斯人大概还没有想到这么好喝的酒,竟然有人会想尽办法把它吐掉,也没太在意她在仰头喝下去之后动了什么小手脚。
不过,再怎么做手脚,人多了,总会出破绽,安夏决定一口气盯着一个人解决。
她已经看出整个欢迎队伍里官位最大是谁,然后,对着他一杯一杯的灌。
几乎让他灌下去一整瓶伏特加之后,安夏看出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涣散,她才抬腕,装模作样看看时间,遗憾地说:“我们真的还有事,必须得回去准备了,明天再见。”
陆雪咬着牙装没事,彬彬有礼地向众人告辞,与安夏一同出去。
此时路上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好在离他们住的旅馆不远,安夏扶着陆雪往回走:
“真是的,才喝了半瓶都不到,怎么在商务部这么长时间都没练出酒量。”
陆雪嘟嘟囔囔:“你骂我……”
“没骂你。”
“哦……”陆雪笑嘻嘻地抱着安夏的胳膊,“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冬瓜火腿、清炒芦蒿……”
安夏打断他:“要用香干炒。”
“香干炒芦蒿……雕梅排骨、紫苏辣酒煮花螺……”陆雪的声音含含混混,报了一路的菜名,遇到豆花、粽子、西红柿炒鸡蛋这种涉及甜咸问题的食物,还会认真地问安夏有没有不吃的,得到确切答案以后才会继续往下报。
安夏以为他很清醒,没想到回去就一头栽在床上,怎么叫都不起来。
凌晨,赶来帮陆雪完成谈判工作的代表们到了,他们敲开旅馆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开的门,大为惊讶。
安夏也很惊讶,以为他们来了应该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于是她就留在陆雪的房间里照顾这个醉得很难受的人。
“原来你就是安夏啊,久仰久仰。”代表团里负责喝酒的同事大声说:“我家的电脑都是紫金的!”
安夏与他们互相认识之后,她问:“你们这么晚到,怎么也不休息休息,还要工作呐?”
“约的是明天上午谈不是嘛,是他要求我们先过来找他,把明天的计划过一遍。”同事冲着床上的陆雪努努嘴,“谁知道他自己喝成这样。”
安夏看了一眼陆雪:“他这酒量,怎么还没被开除?”
同事笑起来:“我们都不让他喝,每次谈判他都负责观察和分析,还有制订策略,他要是喝傻了,没人替得了他。”
“哟,这么厉害呐?”听到别人夸陆雪,安夏心里很开心,脸上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同事用力点头:“他可厉害了!都没有跟你说过吗?陆处就是太谦虚了,经常说自己能力还不够,会被对象看不起,要努力才行,他都这么厉害了,还看不起,他对象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咬住话头,盯着安夏:“等等他说的对象……不会就是……”
全国的信息技术行业,紫金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如果对象是安夏的话……那确实,有一种压力。
无论是从雄性的本性来说,还是从现在社会对男人的要求来看,吃软饭都是一种丢人现眼的行为。
“那我们就先看看陆处发给我们的谈判资料,明天再……”
忽然,陆雪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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