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很安静,不见有任何人走动。
江博雅面无表情,他凝视方素好一会,淡淡说:“你身边这个所谓的女儿,是你在我的律师见过你一面之后认的,她是你家里的小保姆,是你在路上无意间救的,关于她的身世,只要我想深查下去,你觉得这于我来说困难吗?”
这些都是江鸿发在去年听了汪斐的话后,联系国内一故友查出来的,而江博雅无疑是从江鸿发口中听说。
方素闻言,心神再度慌乱起来,她嘴角颤动:“你……”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这钱你拿上,从今往后你我只当是陌路人。”
江博雅说着,上前一步,把手上那沓美钞塞到方素手中,继而回到客房,随手就把门关上,隔绝了方素和徐春霞的视线。
“妈……”
望着紧闭的客房门,徐春霞心慌得很。
方素没有做声,她在原地站了会,将钱装入包里。
这一刻,她眼里已然没有泪水,有的只是怨愤和恼恨。
自个找到了?
以为她会信吗?
当年她之所以丢弃那个孽种,一方面是她恨江博雅抛下她,另一方面是医生说孩子早产,先天体弱,如果不精心养着,很容易夭折。
精心养着?
开什么玩笑!
生下那孽种,要了她近乎半条命,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不会把孽种生下来。
奈何拿掉孽种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没得法子,她不得不留下孽种的小命。
谁知,她竟然会早产。
再然后,用半条命生下一个病恹恹赔钱货。
那一刻,她掐死孽种的心都有。
不过最终她没那么做,因为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于是,选择了遗弃。
想着医生都断言孽种会夭折,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是啊,她何必多此一举……被江博雅丢下,她自个想要好好活下去都困难,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精心去养一个病秧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孽种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
既如此,把孽种遗弃,由着她自生自灭,她一点都不觉得亏心。
现在回想起来,在大冬天,在那样恶劣的生存条件下,孽种被她悄悄丢进卫生院女厕的垃圾桶,十之八九撑不了多长时间。
方素这么想着,愈发觉得江博雅说的是谎话,不相信对方找到那个被她丢弃的女儿一说。
走出宾馆,在经过一条巷子时,方素和徐春霞被四个小混混堵住,紧跟着,其中一个小混混抢过方素手中的包包,给同伴打了个眼色,四人不等方素和徐春霞做出反应,拔腿一溜烟跑得没影儿。
待回过神,方素大喊有人抢劫,结果等来热心人想帮忙,却压根什么都没看到。
“啪”一声脆响。
拿着好心人给的两元钱,方素和徐春霞乘坐公交回到家,进门,就扬手给了徐春霞一巴掌。
“妈!你为什么打我?”
徐春霞眼里聚满泪光:“是那几个小混混抢了你包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叫我妈,他说得没错,我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女儿,现在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方素手指门口,面目狰狞怒吼:“滚!滚得远远地!你都不瞧瞧自个是什么德性,竟然妄想做我的女儿,简直是笑话!”
“妈……你在骗我对不对?”
徐春霞被大使馆的同志送回国那会,就已猜到她多半不是方素的女儿,今日听了江博雅所言,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
此刻又听方素嘴里说的,她是真真正正清楚意识到,假的就是假的,不管她承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都和她毫无关系。
换句话说,她不是对方的女儿,她只是被对方有意错认,被对方利用,如今觉得她失去利用价值,这个被她唤了很长一段时间妈的女人,不愿再伪装下去,面目狰狞,驱赶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可心里明白归明白,要徐春喜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骗你?我有这个必要?”
方素冷笑:“赶紧滚,不然不介意用扫帚把你扫地出门!不过是个蠢货罢了,被我两句好话就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你也不想想,你要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我为何在见到你第一天没认你?
醒醒吧,要么去胡家继续做胡家傻儿子的媳妇,要么滚回你的老家去,至于我帮你捏造身份,托关系才有的那个户口,我会很快找人注销掉。”
是的,在方素认下徐春霞这个“女儿”后,就求冯老爷子走关系,给改名为“江蕾”的徐春霞在北城落了户,方便给徐春霞安排工作,方面她后面行事。
却没有想到,今日和江博雅见面,把她所有的幻想全打碎了!
方素觉得她如同小丑,在江博雅面前自顾自表演,这会想想她就忍不住烦躁、气闷。
要是把徐春霞这个假货再留在身边,这不单单是在刺她的眼睛还在告诉她,她的谎言在江博雅面前完全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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