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秀芬在炕上躺好,姜大队长拉下灯绳,屋里瞬间漆黑一片,而他随口又问蔡秀芬一句。
“有啥可问的?”
蔡秀芬暗翻个白眼儿,说:“黎宝那是给咱做脸呢,你要我把彩电钱给出了,就不担心闺女和咱们起疙瘩?觉得咱们和她见外,不把她当成闺女了?”
姜大队长只觉冤枉:“我不过是不想黎宝破费,毕竟她家里孩子多,而且又要出资给咱们这边修路、建小学、办厂,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咱们能给黎宝省点是点。”
“黎宝能替咱们尽孝买下那台大彩电,就说明这对她来说不算啥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蔡秀芬说着,她微顿片刻,又说:“如今黎宝的身世已经说破了,要是咱们这些家人突然间把啥都算清楚,以咱闺女那聪明程度,她肯定会多想。”
姜大队长愈发感到冤枉:“你要我说几遍?我确实只是想帮闺女减轻点负担,偏要被你在这曲解,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的脑子一天都想些啥子。”
翻了个身,姜大队长由平躺变成侧卧,他背对蔡秀芬:“黎宝是咱们从小拉扯大,她一直都是我亲闺女,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说到后面,姜大队长的语气明显加重。
蔡秀芬笑了:“好了好了,是我曲解你的意思了。不过,咱家黎宝咋就这么喜欢闷声干大事?春节那会就把咱们惊得不轻,这次回到老家,又在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给爹娘买了台大彩电,还和国柱说那是咱们孝敬爹娘的,说实话,当时听国柱说起,我觉得倍有面子!”
闻言,姜大队长虽未做声,实则心里想的和蔡秀芬一样。
在听了姜国柱的话,尤其兄弟们都在,那一刻,他同样感到脸上有光。
姜大伯家。
“老二两口子比咱们会养孩子。”
躺在炕上,姜大伯尚未入睡,他随口说了句,闻言,孙凤竹倒没生出什么不满,毕竟她也是快七十的人了,是一老太太,现如今还有啥看不开的?但听到老伴连连叹气,孙凤竹还是忍不住说:“你说得对,老二两口子确实比咱们会养孩子,但还有原因,你想知道不?”
毫无疑问,孙凤竹是姜大伯母的名字。
姜大伯:“你想说便说。”
“人家老二的脑子比你好,生出的崽崽自然质量高。”
一听孙凤竹这话,姜大伯没想到了他老了老了还要郁闷一把。
沉默半晌,姜大伯开口:“被你说对了,我打小就没老二老三机灵。”
“行了行了,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咱都多大岁数了,现在说那些除过给自个找不自在,有啥用?何况那年有黎宝帮忙辅导,咱家也出了俩大学生,后面这几年,又出了一个,这究根结底,都是黎宝的功劳,我们得记着孩子的好。”
孙凤竹不急不缓地说着,她身侧,姜大伯安静听着。
“你不出声,难不成是我说得不对?”
被老妻这么一问,姜大伯忙回应:“你说得都对。”
“我本来就没说错,再说今个,黎宝不仅让人给咱家搬来一台大彩电,还给咱一大家子买了礼物,尤其是给咱们这做大伯大伯母的,像孝敬咱爹咱娘那样,一人置办了一身新衣服。我是不知道老三家的是咋想的,反正我这心里是既受用又过意不去。”
“那就对黎宝好点。”
“我几时对黎宝不好了?如今咱们都知道黎宝不是老三两口子生的,可这在我看来其实没啥,你说呢?”
“是没啥。黎宝这孩子打小就乖巧,是不是老三两口子生的不重要,她本身就很讨喜。”
姜大伯说着,语气里不自主透出几分羡慕:“你说当年咱们咋就没老三两口子那么好运,能捡到黎宝这么好一闺女?”
“只能说咱们没那个命。”
孙凤竹感慨:“说起来,老二两口子也是个嘴巴紧的,把黎宝的身世捂得紧紧的,这要不是黎宝的生父找到黎宝,我估摸着以老二两口子的脾性,怕是到闭上眼的时候,都不会把黎宝的身世说出来。”
姜大伯:“换作是你会说出来?”
“不会。”
想都没想,孙凤竹就给出回答,而后,她说:“睡吧,咱们再羡慕老二两口子养了个好闺女都是白搭。”
姜小叔家。
“黎宝给二哥二嫂长脸了。”
姜小叔“咂”了下嘴,说:“自个有出息不说,还想着帮乡亲们修路,给村里建小学,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又以二哥二嫂的名义买台大彩电送给咱爹娘解闷,你说咱们咋就没这么乖巧出息的闺女?”
“没福气呗!但你得承认,咱们这做叔婶的,自打黎宝去了北城,这些年可没少收到孩子给咱们的礼物,就譬如今个,黎宝又给咱们置办了一身新衣服,不单质地好,而且做工精细,我估摸着得花不少钱。”
“年前黎宝给我和大哥一人寄了双军用棉靴,给你和大嫂寄了件棉袄,这才过去多久,她怎么还给咱们花钱?真是的!”
“口不对心。”
“我咋就口不对心?”
“你嘴上虽是那么说,心里乐呵着呢!”
“被你说中了,我呀,确实很高兴,这辈子竟然还享了侄女的福!”
姜小叔脸上满是笑容:“回头黎宝回北城,你记得把咱家采摘的那些山货多给黎宝带些。”
“用不着你说,我心里有数呢!”
姜婶婶说着打了个哈欠,继而闭上眼睛:“夜都深了,睡吧。”
姜小叔应了声,随之房间里没了声音。
……
连续三天姜黎很忙,等把要办的事都办妥当,且选好了厂址,姜黎决定明天一早动身返回北城。
而此时是下午四点来钟,姜黎和姜国柱坐在大队部办公室,两人正说着种植、养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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