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力气把人救上岸,一看是杨红妮,转身就想离开。
可许是呛了水的缘故,杨红妮已然陷入昏迷。
本着救人救到底,他随手就给对方实施急救措施。
谁知,他的手刚准备放到杨红妮胸口,对方就睁开了眼,紧跟着杨家人和几个屯里的乡亲齐齐跑过来,不等他解释,就被杨红妮的二哥打了一拳。
说他对杨红妮非礼!
后来即便他有解释清楚,却还是被杨家人缠上,要求他对杨红妮负责。
否则,屯里人的口水会把杨红妮逼死。
如果他不答应,就以流氓罪告他。
做好事反被赖上,说实话,季东明当时的心情糟糕透顶,他想要联系家里,想要其他知情帮他寄封信,奈何杨红妮的大哥二哥轮流看着他。
哪怕是吃饭睡觉上厕所,那兄弟二人都没放过。
屯里的闲话越传越难听。
杨红妮得不到他准话,在家里人去上工的时候选择上吊,不过有及时被她家里人发现。
接着,屯里的干部给他做工作,说杨红妮因为他没了名声,他不娶对方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去死。
甚至还“婉转”告诉他,他要是真把事做绝,镇派出所的通知会立刻来屯里带他走。
杨红妮家的条件不错,父亲在镇粮站上班,等于是吃公家粮。
但杨红妮的两个兄弟,老大看似老实巴交,实则一肚子弯弯绕绕,这是他听屯里人闲聊说起的;老二则是实打实游手好闲,成日不干正事。
杨红妮的娘更是个泼妇。
就连杨红妮那位在镇粮站上班的父亲,据说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人。
加之屯里的干部,有一人是杨红妮的大伯。
总之,迫于无奈,他不得不和杨红妮在一起,但他坚决不领结婚证。
杨家人拿他没法子,只能退一步。
不成想,得知他和杨红妮迟迟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那一家人竟然对他用了下作手段。
仅一次,杨红妮怀上了,到了日子生下一个女孩。
他不喜欢杨红妮,自然不会喜欢那孩子,于是,包括杨红妮和孩子在内,杨家人在他眼里全是陌生人,就算他住在养家,是能不和那一家说话就不说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没家里联系,不知何故,家里除过给他寄钱票,也没说要把调回北城。
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就想着给家里写封信问问。
然,杨家人数年如一日,把他看管着,甚至杨红妮本人也将他盯得很紧。
他知道,是周围屯里有知情回城,抛下了乡下的妻儿或是丈夫子女。
其实,他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
婚姻是杨家逼迫的,孩子是杨家算计的,却没料到,杨家人再次对他用了下作手段。
思绪辗转到这,季东明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
这么些年他有仔细想过,杨家八成是看中了他的家世,于是处处算计他,想着在没有结婚证的情况下,用孩子绑住他。
而在杨红妮有第二个孩子时,他为了能参加顺利报名高考,忍着恶心对杨家人有了笑脸……
如愿考完试,如愿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他做出详密计划,暗自发誓要逃离杨家屯这个他无比痛恨的地方。
对女人动手不应该,也是错误的行为,他心里很清楚,但杨红妮一家子带给他的阴霾,使得他在人前人后成了两个样儿。
呵!
杨红妮知道他夜里偷偷离开,却没有拦下他,没有喊他的家人,现如今更是为了养两个孩子早早离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原谅吗?
妄想!
季东明眼里布满冰霜!
“活人能被一泡尿给憋死?!”
季父脸色沉冷。
没接季父的话,季东明问:“这么些年过去,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我下乡,你和我妈明明说过最多一两年就把我调回北城,为什么我到了那边,你们只是每个月给我寄东西,却从来不提让我回来?”
“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和你妈又不能犯错误,就想着等有了机会再告诉你,免得你在那边抱的希望越大,末了失望越大。”
季父看眼季东明,说:“事情我现在了解了,但时隔多年,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不管你对那一家人有多不待见……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而且现在除了你,除了咱们家,没有其他愿意抚养他们的亲人……”
“我不会认他们的!”
季东明态度坚决。
“你不认,是想要我和你妈在咱们家属院以后低着头走人不成?还是说你连你的工作也想丢掉?”
季父一脸肃容:“说句难听话,杨家人能成事,也是你自个够蠢,不要把错全推到那一家子身上。”
闻言,季东明嘴角紧抿,半晌没说话。
“那俩孩子再养几年就能成家,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爱管不管随便你,眼下,你必须得接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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