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很小的取景框里笑,一步一步踏上来,走到我面前,轻轻抚弄我飘到画面里的金色头发,同我讲,好啊。
咔嚓。我的头发与她留在同一张照片里。
二十一世纪我仍然偏用有线耳机。将耳机从包里拿出来,两个人围在一盏暗得发绿的灯光下,弯弯绕绕地解了一会,手指碰到手指,皮肤碰到皮肤,头发绕着头发。
耳机线解开了,但似乎有更多东西被缠住了,粘缠不休。
这根耳机线是我特意做攻略买的升级线,升级过后的材料解析度更快。
当然耳机分给她一只,更快的解析度解析的也就不再是音乐。
好像我们两个变成了被解析的载体,每一块骨骼和每一个细胞,都透过这条细细的线,被传送到对方的耳骨里。
即便此时我还没有开任何音乐。
怪不得,怪不得。人家都说分享音乐才是最高级别的亲密,比做那种事来得更缠-绵。
“要听什么歌?”我的右耳被耳机线扯动着,“还是《加州梦》?”
她在线的另一端,有意无意地扯动着我的耳朵,把冷帽半边帽檐掀开,露出金色发根和漂亮的耳朵。
很不拘一格的戴帽方式。要是别人这么戴帽子肯定没有这么好看。
“不了吧。”她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到了重庆,是不是应该听点别的?”
我想也是,拿着手机在音乐软件里滑动了几下,想来听歌也应该尊重同伴的感受和喜好,便问,
“那你有没有爱听的歌?”
她停顿了大概有几秒钟,掏出手机开始在上面滑动,好像在找“我最近喜欢吃的是麻辣烫”那样找自己爱听的歌。
找了一会,她蹙起了眉,表情不动声色,但我觉得她应该是有点烦躁。像在加州那一天,她擦我脸上被她蹭到的血那样烦躁。
又翻了两三分钟。
她看起来实在是没什么耐心了,把手机一扔推给我一首《苏州河》。
而我虽然比较年轻,但还算是很有耐心,并且觉得她这个模样十分可爱。纵使据我所知苏州河在上海,和重庆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我还是在音乐软件里点开了这首歌。@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完完整整地听完,我弯着眼笑,说,“很好听啊,我也喜欢。”
“今天在片场听到别人放的。”
她的声音隐在女歌手缠绵悱恻的嗓音里,却还是很清晰,有专属于自己的那种味道,
“其实我听歌比较少,看电影比较多。”
我接话,“很正常嘛,毕竟你是电影演员,又不是歌手,不爱听歌也没什么的。”
她在风里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笑一下,“那你给我推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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