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衡沚即便扶着人,仍端着架子受了这一拜。
看衣服的服制与腰间悬挂的锦袋,许停舟与身后三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衡沚官位高。
说来这么许久,也未见过衡沚穿戴官服。
坊间传闻新帝是个不守规矩的人,登上帝位后将不顺眼的规矩全照自己的性子改了一遍。这官服的服制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衡沚的官服,应当是玄色发青的曲领大袖,胸前有团状吉祥纹,横襕革带乌皮靴。
幸亏这不是为朝廷办事,不然叫他扶着,还当真是僭越了。
“不知这位是?”许停舟手掌示意阿姀的方向,询问道。
“既是死了人,本侯便请了我恪州府的张仵作来。”小侯爷微扬下巴,看起来不是很爽,“怎么,这李将军也管吗?”
许停舟一听这话,立刻将腰弯了下去,做恭敬状,“下官不敢。”再直起身来时,伸臂带了路,“小侯爷,张大人,请。”
看着这位张大人,纤腰一束玉面白净,不似恪州这等地方男人的面貌。许停舟心中有疑,眼下却不是发问的时候。
阿姀翘着腿,弯腰将白布打开。
尽管是冬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还是直冲天灵盖。
阿姀几欲作呕,赶忙接过了衡沚递来的布巾,捂住了口鼻。
“你行吗。”算是质问又不太称得上质问,衡沚听起来侃她一般,低声道。
虽不是多么专业的仵作,但阿姀从前哭丧,胜在丹青一事上擅长。给仵作打过几次下手,帮忙收敛死者遗容。
有时候是凶杀或意外,验尸过后亲属便要求入殓,所以阿姀会在一旁观摩。
见过点猪跑,多少就能知道猪的模样。
再不行,不是还有小侯爷兜底么。
阿姀从旁边拿起木刷,谨慎地将尸体翻看了一遍。
许停舟与两个随从进来,顺便解释道,“小侯爷来前,停舟自作主张,与随从翻看了一遍尸体。目前不知死因,但尸体上并无明显外伤。”
衡沚看向蹲着的阿姀,阿姀与他点点头,确认了许停舟的话。
人前衡沚是不会亲手去动尸体这类东西的,既不能在李崇玄的部下面前显得他太上心,也不能显得不上心。
所以这不是带了个人来替他动,衡沚只负责动用权力提供方便。
“依许大人所见,此案有何疑点?”
许停舟不知有无保留,说的东西倒也连贯合理。
“尤潼的小厮在他死后,立即将消息传回了原州给将军知道。将军从前也算是做过他几年上司,便立刻命我等来配合小侯爷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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