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姀弯了弯嘴角。
过了好久,久到衡沚几乎以为这个话头已经过去,阿姀才轻声回了一句。
“知道了,不会随便就走的。”
把柄不是还捏在他手上吗?
虽然抛却名姓,若是哪天离开了这里,不再与衡沚日日相见,却在酒楼听到大崇元宁公主不分尊卑地哭别人的坟头这种话,那也是有些要命的。
何况水长东才刚刚挣回了本钱,路尚且远呢。
之后一连几日,云从一直在甩人跟踪,与跟踪别人这个怪圈中往复循环。
自第二日清早,阿姀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外间有人说话,才反应过来东西已经被云从取走了。之后,便也没再见过云从。
衡沚身边,只有云程和云从是亲卫。阿姀对云从并不了解,只大概知道他与云程的分工是不同的。云程要贴身护卫,而他则多被派出去办事,成为衡沚鞭长能及的耳目手脚。
从性子与武力来说,云从也是更沉稳的一个。
东大街车马喧哗,这几日雨过天晴,日头暖融融地。
阿姀坐在堂中,算着前日的账。
“那日你走后,生意是谈成了。只不过人家这是桌满月宴。”周嫂子起得早,这会儿在阿姀旁边吃着热腾腾的油胡旋,一咬就酥得掉渣。
“满月宴也好。”阿姀手中算盘打了几下,清脆地响着,“这饼好香啊,街头新开那摊子买的吗?”
“是啊!”周嫂子两口咽下去,方解释道,“听说是个跟胡商行过商的人在做,可比别人卖得好吃多了。给你掰一口?”
眼见周嫂子就要将那油胡旋的一大半掰下来,阿姀笑着打住,“不用不用,我吃了早饭来的。”
“哦。”这一声百转千回拐弯抹角,周嫂子不免叹道,“哎呀,有家的人就是好啊,清早便有人陪着用膳。”
阿姀不免嗔她一句,“说什么呢!”
周嫂子兀自点着头,“不错,真不错。看你们这融洽的样子,不枉我上元夜出卖你一番。”
还说呢,那夜回去时,阿姀见云鲤手上拿着放在铺中尚未来得及拿的元宵,便知道是周嫂子送来的。
她也不嫌累,借着由头看花灯,还撮合着自己和衡沚见上,阿姀简直哭笑不得。
“还不是我去接人时,早早见着你那郎君在河对岸。能成好事,我为何不顺水推舟,积点善缘啊?”
看,还说不过她。
“对了,差点就忘了,有件事要同你说呢。”周嫂子将手擦擦干净,正色道,“之间不是去寻咱们共事的挽郎么?我不仅寻着他了,还寻着了一伙儿同他一起的挽郎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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