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秉连着“哦、哦”了两声,不再问,一味低着头疾行。
总督总归是年轻,不怕有事部署,就怕小题大做。孟秉想自己在这营中几十年,都尉也做了十载,上过战场也守过关口,自然有些担心衡沚提不起这个大任。
虽说眼看着游北将犯,但连日来突降大雪,按理说他们是不会选择在这时下手的,缺衣少食不说,连粮草都没办法供给。
草原上的雪便更大了。
所以才是养兵良机,这些马是新训出来的,若不尽快点验,届时如何放心地叫它们随军出击?
跟着进了帐中,史定与晁蓄一左一右,护法似的站着,显得他怠慢了迟来一般。
“见过总督。”
衡沚抬手,拂去了这个冗杂的礼节,“长话短说,今日召诸位将军来,是想探讨一二游北可能进犯的时机和地点。”
身后悬挂着一张硕大的地图,居中以朱砂点红的,自然是恪州主城以及几个重要的关隘。
衡沚的指腹停在楼关一处,发问道,“楼关驻军十万,分散在东西以及主城门三处,其中以东侧兵力最弱,西侧次之,主关门驻军最多。游北人此次比来势汹汹,我以为须再从恪州调兵暗伏,守住关口,诸位意下如何?”
史定与晁蓄乃是军中老同僚了,彼此对上一眼,均觉得有思索的必要,并未作声。
孟秉将三人挨个看一眼,觉得不够爽快,“我认为总督多虑,且不说游北调不调得出那么多兵,就是进犯了,十万守军也守得了,来得及再从恪州调去嘛!”双手一摊,不以为然,“若攻,自然有军报传来的。”
衡沚拈起被火燎过的纸条,神色冰冷,“都尉真这么觉得吗?不如读读此信。”
纸条传到孟秉手中,看了半天也没看得出门道来,“这,这是何意啊?”
衡沚双手撑在长几两侧,似掌控一切的操纵者,一句一句揭开了谜底,“力云下,为之‘动’,井字拆半,是为十日,旧乡杏甘,喻指多产甜杏的楼关。”
“信纸有牛乳之味,乃是游北传信而来,意为动兵十日,兵至楼关。”
每说一句,孟秉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
衡沚沉声扣桌,字字锥心,“难道都尉真的觉得,息戈这些年,楼关军报,还似从前一般敏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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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种拆字法,但是屑作者脑子不够灵,拆得很牵强qaq
第76章 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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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秉几乎是全身冷汗地从营帐中出来的。
当史定拿出诸种按照时间顺序装订起来的信件时,他便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位小侯爷所建立起的新营垒,算是彻底脱节了。
衡沚并非不懂世事的稚子,也非面上所表现的不着调。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起码远见地预想到了未来的几步。
如人对弈,每一步棋,都有玲珑七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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