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话来来回回想了几遍,阿姀痛快地一转身,“走吧,洗洗睡了,今日怕是御医来不得了。”
刚想拉着人回去,院子突然响起喧闹声,倒真的来人了。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这两声喊得气势如虹,阿姀又转头回去看,却发现是守卫在长升殿的这两班金吾卫头子。
她拢着手,立在殿门前,“何事?”
远远望去,浅色的衣服被远处的火光一映,显得亮亮地。站在高处,更有了几分脱尘的高洁寂冷。
金吾卫头子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才回话道,“西宫起火,因为宫室间才为梁柱等刷了桐油,便顷刻烧了一片,我等奉命去帮忙救火,特回禀殿下一声。”
阿姀笑了。
“是陛下派你们来的,即便是请示,也该请示陛下去,我有什么权力决定?”轻歪了歪头,似是有些疑惑,“都走,就不怕本宫跑出去吗?”
那人噎了噎,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去吧。”阿姀显得极大度极端方,“救命要紧,不告发便是,挣点要命的钱也算不易。”
宫中规矩,每宫守卫,连同金吾卫,若是额外救驾或救水救火,此等危急存亡的大事,都能在事后得一份嘉奖。
何况这些金吾卫的俸银已经连着两年不升反降,他们也是人,也需养家糊口的。
好不容易过得几个时辰无拘无束,无人看管的日子,阿姀倒是巴不得。
于是软禁中的公主,笑意盈盈地送走了一干侍卫,懒懒地伸了个腰,“要是日日西宫都着火,那该是多好的事啊——啊!”
一点放肆尚未偷完,阿姀脖子还向后仰着,便突然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身体一轻,再看清周围时,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她才发觉,自己被人拦腰抱着,举了起来,方才越过了门槛,此刻回到了幽暗的殿内。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一盏灯都没点,只能凭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光,看得清人和物的轮廓而已。
高大的身影立在阿姀面前,尚未接受夜视的眼前再次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团映在明亮的窗纸上,久久没动。
之所以说是没动,是因为那人带着她转了个身,右手仍贴在她的腰间,两人之间,不过两拳的距离罢了。
一阵幽幽的松香气息传来,显得些许熟悉。
阿姀伸出手,慢慢摸索到腰间的那只手上,在虎口处摸了摸。
她哑然失笑,旋即整个人迎上去,逼得对方慢慢后退了几步,压在门上。
手便随意搭在他颈后,下颌扬起,头上的钗环泠泠作响。
阿姀感受到他抱牢了自己几分,在面前停留了片刻,似是想靠近,却又忍得刻意,最后弯下了颈子,轻靠在她颈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