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人带去刑房,凭阿姀最近的体格,定是凶多吉少。
小金氏眉宇间凝重,意识到如此对自己也全无好处。
阿姀做事一向留后手,只怕今日若保不得她,明日自己私通小叔的事便会立刻出现在沈琢的眼前。
况且。
况且与之相处有些日子之后,小金氏改变自己的看法。
深宫之中,无人与她推心置腹。即便是有个头疼脑热,心烦焦躁,也无人能听她倾诉。
可这几月以来,闲来无事她便跑去佛堂或是崇安殿,名义上是与阿姀谈天,实则是她径自倾诉,阿姀鲜少有搭理她几句,小金氏便已经很畅快了。
说来也与家中教养有关。即便是最近身的侍女,也是金峰亲自挑选,调教之后才送到小金氏身边地。家中姊妹甚多,每一个都是如此。而家中规矩向来严苛,婢女们是不敢过多地与小姐们交谈的,大多时候都只静静做事,谨小慎微。
是以小金氏素来无友,如今潜意识已然将阿姀当做了知交。
既如此,也不能看着她深陷牢狱。
小金氏咬了咬牙,用手悄悄掐了一把肚子。
“哎呦!”
殿内的沉默气氛便被这一声惊叫打断,除了浑身颤抖,惊惧交加的将作监匠人,余下的人皆将目光投向了沈琢身旁站着地金昭仪。
“陛下,陛下,妾不知怎的,肚子十分疼,恐是吓着孩子了!”
沈琢虽然不在意女人,却在意她此刻腹中他的孩子。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打破了许久以来他不能生育的传言,是十分重要不可出纰漏的。
于是他立刻起身过去,将小金氏揽进怀中,“爱妃怎么了?薛平,速去传御医!快!”
小金氏面带痛苦地闭着眼,倚靠在沈琢怀中。
痛楚并不重,可以说是只痛了一下。小金氏也舍不得孩子有恙,所以接下来,就要靠她如何引人入胜了。
“陛下有所不知。”小金氏抬眸,目中水波盈盈,无不引人怜惜,“自妾有孕以来,便托付公主替妾抄录许多经文,公主也欣然应下,无不诚心。是以虽起初胎相不稳,如今已然好了许多,孩儿也康健。妾以为,龙嗣与公主血脉相连,又有祈福的缘分,所以才有了感应。”
虽然是虚无缥缈的胡话,但一旦扯上他亲儿子,又与佛祖显灵有关,沈琢沉下脸来,显然是听了进去。
小金氏便抓住他犹豫的片刻,乘胜追击,“想来公主近些时日一直尽心尽职为陛下办事,身子亏损虚弱,才能让妾腹中孩儿有所感知吧。”
阿姀即便跪在地上,听得此言,也不由将眉梢挑了挑。
她也真难得由这种心。
沈琢将人好好扶去金座上做好,又伸手摸了摸小金氏尚平坦的小腹,想了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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