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寿州他们打了近乎一年,长江天堑以及南唐的国都金陵都不会比寿州更好打。
这大半年征伐,大周的经济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何况还有北汉、契丹威胁。
而且在寿州与南唐僵持,与在江北与南唐僵持,这后勤压力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真要硬打南唐,他们也受不了。
现今大周已得江淮富庶之地,每年又能从江南获得百万岁币。
这结果比硬攻江南更加实惠。
罗幼度也带着几分意外地看着孙晟,心中暗道:“南唐还是有能人异士的,这条件,让人无法拒绝。”
哪知郭荣却沉着脸道:“又想搪塞朕?当朕是三岁顽童,随意欺瞒?”
孙晟从容不迫地道:“我主称臣纳贡,并非虚文。陛下南征不服,而今弊国已经俯首归命。古来圣名帝王莫不以仁德宣召四方,君上乃中原天子,焉能赶尽杀绝?”
郭荣冷哼一声:“俯首归命?”
他将案几上的一封信拿起,递给身旁侍从说道:“你自己看,这是你主亲笔书信,信中可有半点臣服之态?”
罗幼度看着那熟悉的信笺,这不就是柴克宏给他的信?
信中内容,他不曾看过。
此刻也忍不住猜测其中内容。
孙晟接过信笺看着里面的内容,额上汗珠不由冒出。
这封信是大周最困难的时候所写,那个时候南唐全线反扑,大有将大周驱逐出淮南的势头。
李璟本就有文人浮夸之气,用词也多夸耀之处,什么大周气焰已失,若得先生相助,反攻中原指日可待等等云云。
这种话,谁信谁是棒槌。
可白纸黑字又无从辩解。
孙晟只好道:“彼时非此时,我主修书时还不知君上天威,方有此言。现今我主畏惧陛下神武,甘愿臣服,绝无二心,望陛下明鉴。”
郭荣认可地颔首点头道:“如此说法,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朕此刻想知道,朕麾下罗先生与你主麾下重臣周司徒之女的婚约是否属实?他们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三生之约?”
罗幼度听得有点懵,什么三生之约,暗忖:“莫不是柴叔父说的那个?”
孙晟有些不知所措,这国事商讨得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事情上了。
不过此事他恰恰知道一点内情。
早年孙晟在宣武节度使朱守殷征辟为节度判官,当时唐庄宗李存勖在兵变中被杀,后唐明宗李嗣源被拥立为帝。
朱守殷作为庄宗旧将,常心怀不安,后在他的鼓动下据汴州叛乱,但很快便兵败被杀。他不得已抛弃妻儿老小,亡命于陈州、宋州等地,后来逃到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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