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契丹来说,死的不只是一个于越,一个出谋划策的智囊。
耶律屋质的存在契丹庙堂上是一个象征。
有他在,就能够镇得住老臣、后起之秀,契丹人、汉人、奚人等等这些不安的因素。
契丹新老贵族的矛盾,还有内部民族的矛盾,耶律必摄这个来路不正的皇帝是抑制不住的,全靠耶律屋质顶着。他在无人敢反,敢动歪心思,他不在了,将会是另一种局面。
他在此刻全面拉开大战的序幕,就是给契丹压力,让他们的内部矛盾在危局中爆发。
不过短短的几日,耶律必摄已经感受到耶律屋质的死,给他带来的巨大影响。
首先站出来的就是南院大王耶律海里,随着于越耶律屋质、北院大王耶律挞烈的相继去世,这位现今契丹耶律必摄以下的二号人物,已经没有与中原对抗下去的勇气了。
相比耶律屋质、耶律挞烈的功绩,耶律海里能够担任这个南院大王,全凭昔年支持耶律阿保机成为契丹八部之首所立的从龙之功,他自身作为遥辇氏的族长,远不及族弟耶律沙那般骁勇,已经萌生了退意。
“陛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其愚蠢也!不如退守祖宗之地,以地域山林之险,以御南朝。”
耶律海里的想法很质朴,大不了回到几百年前。
只要有族部的血脉在,何愁契丹没有复兴之日?
换做耶律屋质健在,耶律海里还不敢说,现在契丹诸部,他地位最高,自然敢站出来说话。
耶律休哥想要站出来反驳,但他为人不太喜欢与人争辩,忍了下去。也知自己人微言轻,打着退朝之后,独自劝说耶律海里的想法。
但他刚生出此念,耳中就听到了不同声音传来。
“不可!”多个声音同时发生。
耶律休哥寻声望去,却是高勋、韩匡美、韩德枢、康延寿四人。
无一例外,都是汉人。
高勋后晋北平王高信韬之子,高居秦王之尊,官拜南院枢密使。
韩匡美是韩知古第五子,魏国公,天雄军节度使、行魏州大都督长史、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
韩德枢乃韩延徽之子,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行侍中。
康延寿是康默记之孙,千牛卫大将军。
他们四人除了高勋以外,皆是辅佐耶律阿保机建立大辽的汉人功臣之后,是最早契丹化的汉人,代表着在契丹汉人的利益。
耶律海里作为一个契丹人,还是部落的首领,即便一败涂地,不过是回归本心,过他们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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