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宴席旁后,陈有寿一边大喊,一边挨个扳起土匪们仔细观察。这一看,他倒是发现了端倪:大部分人其实还活着,只是他们都不能动弹了。
这些人无一例外地脸色青紫,满头大汗,手脸抽搐,说不出完整词句,乍一看,就像喝醉了一样。
陈有寿这一刻汗毛直竖:他敢断定,大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是被人下了毒。
环视一圈后,明明站在人堆里,陈有寿却感觉到毛骨悚然。这时他一把扔下手中的醉鬼,急匆匆往聚义厅走去。
去往聚义厅的路上,沿途都是三三两两倒地的土匪。陈有寿没有搭理这些还在微微抽搐着的小角色,径直进了聚义厅。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发现厅里的几十号醉鬼中没有大当家马势下和二当家林虎,他便扭头往大当家的屋里走去。
果不其然,马势下和林虎,还有另外两个头目都在屋子里。当陈有寿一步一个血印,拖着伤口崩裂的腿来到屋里后,发现马势下倒在床上,另外三人都躺在地上,桌上摆着杯盏狼藉的菜肴和两个烈酒坛子。
陈有寿惶恐地大喝一声后,扑到床边就想扶大当家起身。
然而身高体胖的马势下根本不是他能扶起来的——此刻的马大当家,脸色发青,两只手像鸡爪一样抽搐着。能看得出,大当家正在极力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正在吐出白沫的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呜噜”声。
陈有寿的心是绝望的:这种情况和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毒药都对不上号。要知道,在古代,无论是最常用的砒霜还是一些类似于断肠草的植物性毒药,发作时的症状几乎都有“腹痛如绞”这一条。
也就是说,中毒后的人其实是有行动能力的,在死亡之前,人是可以满地打滚大喊大叫的。然而今天这种全体无法动弹,说不出话,貌似酒醉的毒症,已经超出陈有寿的知识范围了。
陈有寿此刻没办法,他只能先忍着痛坐到床上,然后将马势下的头费力地垫在自己腿上,伸手取了一旁的水壶,准备给大当家先灌点水。
就在这时,屋门却“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陈有寿在惊恐中抬头一看,下一刻他却大喜过望: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素色道袍的蓝大先生。
“先生,先生,你方才去哪了?大伙都遭人暗算了!你该是没吃那些酒菜吧?快救大当家!”
陈有寿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在恍若鬼蜮的寨子里一个人活动了半天,现在乍一见到活人蓝大,他顿时将一连串的问题丢了过去。
“刚从望楼上下来,哨位上的人也不行了。”蓝大先生听到这一串问话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来:“酒里有毒,大伙都着了道。嗯,你有伤,我吃素,眼下你我二人就是寨里的活人了。”
蓝先生一边说,一边摇了摇手中一个青葫芦,然后拔掉塞子,对准马势下的嘴灌了几口无名液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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