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好整以暇的用茶盏荡着茶水,许久才浅抿一口,“我为什么要急?”
纪纲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往后面一趟,“卖唱人和说书人,你说巧不巧,一个唱的《凄凉犯》,把大殿下坑了进去,一个说的福建海战,二殿下又未能幸免,这样一来,就算二殿下花了两三万两银子给陛下和皇后孝敬了一番,可这种大是大非面前,黄昏那两件光明神器也就是鸡毛蒜皮了。”
朱高燧目光深邃,“纪指挥使的意思,这事全是我的布局?”
纪纲笑而不语。
已经很明显,卖唱人唱《凄凉犯》肯定是你的手笔,至于说书人说福建海战朱文圭未死之事,纪纲有点把握不准。
朱高燧脸色略略阴沉,“你是担心这件事我成了最后的既得利益者,会被父皇敲打,最终失去本就微渺的争储机会,从而无法履行和你之间的约定?”
纪纲笑道:“难道不是吗?”
纪纲此时其实很想骂人,你朱高燧是头猪么,你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根本还不足以去争夺储君,你只能一步步帮着二殿下打压大殿下,等大殿下失去机会了,你再利用你掌控的消息,给二殿下致命一击,这样你才有一线储君的希望。
但你怎么做的?
你连二殿下也算计进去了,你们三兄弟都摆在明面上来争储的话,你朱高燧的希望比朱高炽还不如,是远远不如!
朱高燧摇头,“如果我说,说书人的事情不是我的手笔,纪指挥使信不?”
纪纲愣了下,“真不是?”
朱高燧点头,“真不是。”
纪纲出了一头密汗,“是黄昏?!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你的手笔,所以故意用一个说书人,把你从棋局之下的旁观者,变成了棋局之上的对弈者?”
朱高燧大恨,“应该是这样,别忘了,押送张红桥去刑部时,你的人死了不少,我们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老大的人,现在想来,应该是黄昏的人!”
顿了一下,“黄昏早就知道张红桥被关押在我府邸,所以他知道《凄凉犯》的事情是我的布局,因此来了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我也陷入其中。”
纪纲沉默着,许久才道:“黄昏近来和大殿下交好,若是此子不除,二殿下夜不能寐且不提,你我两人也要茶饭不香。”
一旦朱高炽成了大明天子,纪纲就要考虑给自己在哪里置一块坟地了。
因为朱高炽仁厚。
他若登基,锦衣卫还能如此受到天子青睐?
没有陛下的庇护,纪纲迟早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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