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迁都之事没有丝毫商量余地了。
一念及此,袁忠彻立即道:“大概是徐卿碍于身份,不好与我等说这些事,待空闲下来,我去问问黄指挥,是否还有机会。”
迁都对自己影响不大,反正区区一个尚宝司少卿,袁家在南方也没什么根脚——别看袁家父子如今在朱棣这很受信重,在写读书人眼里,相士终究是和他们读书人隔了个阶层。
看不起自己父子的大有人在。
就那尚宝司,别看自己是少卿,其实很没地位。
相士,终究是神棍。
局限太大。
不仅仅是自己父子,钦天监那一群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钦天监做的事情更多,比如测天时之类的,算是一门真正的学问,而自己父子的相术,在读书人眼中就是坑蒙拐骗,蒙蔽君王。
之前父亲的种种杰作,他们都认为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
毕竟读书人大多迂腐。
而读书人又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说辞。
所以袁忠彻巴不得迁都。
……
……
穿过狭窄的流淌着古色古香街巷,抬头走过刻有砖雕“清雨丰”的门楼,一座典雅精致的三进三出小院子出现在黄昏眼前。
这是袁府,在繁华的应天城里,此处显得格外幽禁。
袁忠彻藏书的瞻衮堂在宁波。
但他在应天出仕,所以在这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里,有一座小型的藏书楼,还是取名瞻衮堂,只不过所藏之书画,较之宁波瞻衮堂差了许多。
但贵重书画皆在此处。
此际小院子里人声鼎沸,有高声和诗者,有浅酒行令者,有丝竹之音,有案牍之辩,旧时读书人的诗香雅韵,弥漫在空气中。
黄昏和徐膺绪并肩而行。
走入袁府,眼前的一幕让黄昏大开眼界,一群读书人,儒衫飘飘,虽不如盛唐之放浪形骸,但亦是随意洒脱尽显名士风流。
其实很讽刺。
尚宝司里的读书人,大多都仕途不如意,并无多少真正的风流名士,要看风流名士,还是得去翰林院找。
不过也别小瞧他们。
谁还写不了几首生平得意之作,孤篇压全唐的张若虚在生前也就扬名京都,官职才到兵曹,和大家差不多,须知当官和才情,这个不以官位高低成正比。
世间读书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李白,名声传遍天下。
入仕读书人,也不是都能如王安石,官至一朝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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