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以三千步骑先破匈奴叛军,再破鲜卑扶罗韩,斩首三万有余,这样的战绩着实令人胆寒。如今天子再破西部鲜卑,麾下主力早就不止三万,一旦东出,谁能抵挡?
“天子北征,河东交给了荀文若,安全则由西凉诸将负责,太原则交给了士孙君荣。士孙君荣统领的是北军主力,他不仅有镇守太原的重任,更要随时策应河东。如此重任,岂是谪居之人所能担任?”
“话虽如此,六百石的北军中侯毕竟不是中二千石的卫尉。”蒯越坚持道。
“蠢材!”周忠忍不住喝斥了一声:“名不正,则言不顺。士孙君荣指挥北军主力,自然是北军中侯更为合适。卫尉乃宫中之臣,需随驾而行。天子北征,卫尉岂能留在太原,指挥北军主力?”
蒯越眉梢轻扬,正欲再辩,却被刘表制止了。
“嘉谋兄,听君一言,我等心中的疑惑总算得到了解决。”刘表举起酒杯,向周忠敬酒。“来,你我共饮一杯,祝汉德历久而弥新。”
周忠哈哈一笑。“英雄出少年。天子年未弱冠,却有高帝、光武气概,大汉中兴已是意料中事。景升为宗室,更应该为群臣表率,迷途知返。”
刘表的脸颊抽搐了两下,举起酒杯,用袖子挡住了脸。
——
为周忠接完风,将周忠安排在驿舍住下,命人好生侍候后,刘表回到襄阳城里的内宅,独坐堂上,半天没说话。
长子刘琦走了进来,上前施礼。
“安排好了?”刘表收起心神,问了一声。
“安排好了,由蒯祺亲自负责,闲杂人等,不得接近。”刘琦有些不安。“阿翁,周公乃是朝廷大臣,如何对待,似有不妥?万一他到天子面前说阿翁的不是,将来……”
刘表扬扬手,神情焦灼。“行了,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岂不知周嘉谋是大臣,只是我也没有其他选择。袁本初南下在即,这一次,他想必不会像上次一样草率,大概率会先取刘玄德,再取曹孟德。一旦他击破曹孟德,邀我夹击南阳,我该如何?”
刘琦惊讶地看着刘表。“阿翁,张济可是朝廷的骠骑将军,进攻他……岂不是谋反?”
“谋什么反?”刘表没好气的喝了一声:“西凉诸将生性残暴,滥杀无辜。这张济原本就是董卓麾下,与李傕等人同流合污。如今董卓、李傕虽死,他依然是西凉人,又有什么不同?”
刘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刘表在犹豫,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表还想与袁绍联手,进攻张济。
刘表一声叹息。“天子想借凉州人的武力复兴大汉,无异于饮鸩止渴。我收到消息,统兵东出的将是韩遂。韩遂其人,我是见过的。那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凉州人,不亚于董卓。一旦他立下大功,朝政必为他掌控,届时天子必然成为傀儡,整个关东都会成为西凉人的牧场,哪有什么中兴可言。”
刘琦沉默不语。
刘表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士孙君荣为什么被罢了卫尉,以北军中侯镇守太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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