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没理他,吩咐了祢衡几句。
祢衡点头,起身告辞。走过周忠面前时,点头致意。周忠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匆匆走了。
“这竖子!”周忠很无语,却也没放在心上,就在祢衡刚才坐的席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已经习惯了祢衡的狂傲,懒得和祢衡计较。
反正祢衡的臭脾气也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杨彪十指交叉,据在腹前,还没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嘉谋,审配、田丰自杀,邺城不战而降,你是不是放心了?”
周忠嘿嘿一笑,却没说话。
他的确放心了,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他放心的是庐江已经度田,虽然也谈不上彻底,却比其他郡要好一些。就算天子接下来要在中原强行推行度田,庐江受到的影响也不大。
至于周氏,那更是支持朝廷的典范,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口。
“天子有征无战,冀州平定。君荣虽未能立下大功,却得到了天子的认可,即将转战益州。这样的局面,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子要在渤海试行德政。”
“试行德政?”周忠微怔,随即笑道:“难道我们现在行的不是德政?”
杨彪一声叹息。“显然有人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想在渤海罢度田令,兴教化,纯以德政,以求王道。”
周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才道:“这是哪个腐儒?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答应这种荒唐的建议?”
“你也觉得荒唐?”杨彪无奈地摇摇头,将案上一封文书推了过来。“这人你也认识,彭城张昭。”
周忠眉头紧皱,嘴巴嚅了嚅,想骂人。
但他没有骂出口,倒不是顾忌张昭,而是顾忌天子。
以他对天子的了解,天子能答应如此荒唐的建议,绝不是糊涂,而是以退为进,诱敌深入。这要是一言不慎,被杨彪误会是骂天子,那可不太合适。
周忠看了一遍,想了想,又看了一遍,咂了咂嘴。“这不是张昭一个人能拟定的方案,背后还有人,而且是个熟悉新政的人。”
“你觉得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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