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在继续。
但它始终无法找到潜入它概念线的存在。
“很急吗?一直找不到我,很急是吧。”
声音就像一个环绕在身周的幽灵,看不见摸不着,但偏偏能让你知道它的存在。
眼睛几番寻找后,还是找不到,便尝试进行沟通,
“你是谁,为什么要干涉我?”
“听你的语气,还很愤怒啊。随意涂改别人的命运,你居然还觉得愤怒?”
眼睛回答:
“我不愤怒,我不会对具体生命感到愤怒。”
“具体生命……所以,你觉得概念生命比具体生命高级。”
“这是必然的事情。具体生命受限于具体,而概念生命掌握着概念。”
“掌握?呵,不过是一群为了触摸无限,抛弃自我的歧途者而已。你们不是无限的追寻者,你们是无限的养料。”
眼睛说:
“荒诞不经。”
“算了,与你这种把优越刻在自己概念里的家伙说话,是白费口舌。也许让你感受一下来自具体生命的恶果,你才会知道,你们所谓的具体与概念,仅有的区别只是‘名字不同’。”
“又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具体蠢材。”
“但是,这个蠢材能轻而易举瓦解你试探命运网的概念线。”
眼睛打算嘲笑一句。
但立马骇然发现,自己潜入五茂纱绪莉命运网的概念线,燃起了一场……大火。
猛烈而不知“味”的大火……
大火对概念线的焚烧如同点燃了一条被桐油浸润的绳索。
熊熊烈火势不可挡,顷刻间将概念线烧得一干二净。
眼睛被赶出了五茂纱绪莉的命运网。
而命运网被涂改出错后的纱绪莉,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从空中跌落。
从她命运中走出的乔巡,将她接住,然后悬立在空中,默默注视着下方的眼睛。
眼睛也确切地看到了乔巡的样子。
它不敢相信。那个让它怎么也找不到的家伙,居然真的是个……具体生命。
它一度以为,应该也是跟它一样的概念生命。毕竟,能做到那种事……烧毁了它的概念线。
但结果……
“具体生命……”
乔巡看着眼睛,
“作为一个刚刚复苏的神,你要是低调一点该多好。不过,在具体生命遍布的世界里低调,似乎有些‘委屈’你了。如果你只是撒撒起床气也就算了,居然为了证明概念生命更加优越,去涂改他人的命运。涂改他人的命运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所以,你该死啊。”
眼睛当然听得明白。
乔巡话的重点根本不在前面,而是最后面。换个说法就是,“因为你惹了我,所以你该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与侮辱。只有上位者面对下位者,才会说出这种充满了等级观念的话。
眼睛感到愤怒,感到羞辱。
身为概念生命,居然被具体生命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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