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唏嘘的声音此起彼伏,第五君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老刘的茶水摊子被毁成这样,大刚孤身在灸我崖里对着齐释青,恐怕还是……
第五君平复呼吸,额头上渗出的汗凝成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衣襟。他静悄悄穿过人群,绕到灸我崖的后院,屏息凝神,翻墙入内。
院里无人,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第五君身子抵着吊脚楼的木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声鞭响,一声嚎叫。
是大刚。
第五君指甲狠狠陷进掌心。
他“轰”地劈开大门,飞身掠了进去。
第五君在木门砸地腾起的烟尘里现出身形,逆光之下,尘土飞杨。站在门框里,青衣仙人面色惨白。
他的徒儿刘大刚坐在诊床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脚丫。
长案上滚着水,老刘正在那儿烹茶。
齐释青站在楼梯口,手里把玩着一柄长鞭,缓缓抬起眼。
小徒弟一看他进门,瞬时蹦下诊床“师父师父”地朝他扑来。
老刘从案后绕出来,道:“呦,道长您可算回来啦!”
齐释青直勾勾地盯着第五君,嘴唇微微勾起。
第五君顿时唇色褪尽。他瞪大眼睛,陡然想起来的匆忙,连假面皮都没戴。
原来齐释青这个大王八蛋和刘大刚这个小王八蛋——
竟一起做戏骗他!
齐释青拿鞭子在地上抽一鞭,大刚就坐在诊床上嚎一声,配合得好不轻松,好不快乐!
齐释青,你……
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第五君攥紧拳头,把扑过来的小徒弟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步步走向齐释青。浑身的颤抖被压了下去,第五君看上去冷怒异常,实则手脚发虚,里衣早就被冷汗浸透,眼前不时发黑,却好像仍然能看见滔天大火。
而齐释青跟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盯着第五君的那张脸一动不动,目光灼灼,身子却绷得笔直,手略有些僵硬地搭在了楼梯扶手上。
老刘见状不对,赶紧从长案后头把滚水拎起,然后麻溜地绕出来,牵着大刚往院子里去。
大刚一步三回头,怎么都不放心他师父,最后被他爹愣生生拽出了大门。
等到灸我崖里只剩下第五君和齐释青的时候,一阵风动,第五君从余光里瞥见窗缝外有黑影掠过,紧接着,便有数道人影从空荡荡的门框里蹿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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