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叫到第六轮的时候,小秀才起床了。她一扭头,发现木板上的白发哥哥不见了。
重伤还走不稳,人怎么一下没了!
她的瞌睡一瞬间吓醒,赶紧跳下床,推门去找第五君。
晨光熹微,光线还不算太亮,小秀才跑出棚屋,看见不远处的荒地里隐约有个人影,但辨认不出是谁。
她朝那人影小步走过去,一边小声地叫了一声:“哥哥?”声音小得好像生怕把永丰镇吵醒似的,狗都听不见。
那人果然没反应,不过走近了小秀才就看清了,正是第五君,于是她的嗓门就大了起来:“哥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呀?”
这片荒地杂草丛生,长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草,很像韭菜,叶子细长细长的,但每一片都是顶端分叉,分成两片。小秀才曾经以为这是韭菜的一个品种,就割来吃过,但吃了一口就吐了——
太苦了!比黄连还要苦十倍!
小秀才走到第五君身边,见他望着这些草发呆,以为这哥哥是又见到了不认识的东西,就说:“哥哥,这个可不是韭菜,不能吃的,吃一次嘴巴能苦三天!”
第五君平静地点了点头,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抚摸这草细长分叉的叶子。
这是一心香叶。
蓬莱仙岛上只有药王谷里有,后来药王谷烧了,就再也没有了。
可没想到人间竟然有这么多。
纤长柔软的叶片绕过手指像是戒指,第五君低头看了好长时间才松手,他站起身,对小秀才笑了笑,说:“你醒啦,屋里的早饭没看见?”
小姑娘的眼睛立时蹬得像铜铃,她惊喜地问:“有饭?!哥哥讨到饭啦?”
第五君温柔地“嗯”了一声,目送小秀才一蹦三尺高地往棚屋里蹿。
小秀才正在欢天喜地地啃着馍馍,一只手还攥着根鸡腿,第五君推门进来,拎了一壶热水。
“哥哥你好厉害!”小秀才嘴里含着饭唔噜着说,“这么早,哥哥是从哪家讨到饭的?”
第五君把热水倒进缺了口的碗里,放在小秀才手边冷着,说:“食不言。”
“什么?”小秀才没听清,把饭咽了,问道。
第五君忽然一怔,想起来他已经不是什么人的师父了,就柔和了语气:“慢慢吃。”
“嗯!”小姑娘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
第五君不禁莞尔。棚屋里站不直,他就走了出去。
狗叫声频繁了起来,渐渐地传来了人声。路上的第一捧尘土被不知哪只脚扬了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