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铭远这些天内心所有最真实的想法都被杨臻通通坦荡地说了出来。
“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也好,雅琪也好,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从挂断于志成电话的那天起,于铭远就开始感到煎熬,他觉得自己在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反复拉扯着。
天平的两端分别是“他们害你和雅琪这些年过的这么辛苦,这种痛苦不就是他们应得的吗?”和“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杨臻说的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人生很长,后头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于铭远点点头,情绪在那一瞬间有点绷不住,他垂下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泪憋了回去。杨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
于铭远按了下有些湿润的眼角,抬起头,问:“能抱一下吗?”
属于杨臻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他把于铭远揽进了怀里。
于铭远坐在餐椅上,杨臻站在他跟前,这个姿势,于铭远的脑袋堪堪到杨臻心口的位置,胸腔内心脏在平缓规律地跳动,与之相比,于铭远的心跳频率几乎要赶上心律失常了。房子里常年恒温恒湿,杨臻只穿着件薄薄的t恤,热量源源不断的从杨臻的皮肤上传来,于铭远十分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但这个拥抱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于铭远单方面的结束了。
克制对杨臻一切感情的表达,是这几年来他做惯了的事情。
于铭远难得脆弱,人在脆弱时会下意识地寻求依靠,于铭远表现出的对杨臻的这种需要让杨臻很受用。他垂下眼睛看于铭远颤动的睫毛,突然觉得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于铭远站起来,往楼上走:“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
一周很快过去了,配型迟迟没出结果,于铭远想了想还是给远在伦敦的于雅琪打了个电话。
“哥!”,于雅琪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啦?我正和alva逛超市呢。”
于铭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如同蚂蚁大小般匆忙的人们,愣了会儿神,直到于雅琪催促的声音传来,他才开口道:“于铭鑫确诊了恶性淋巴瘤,我上周去做了配型,你你要回来一趟试试吗?”
电话那头的于雅琪沉默了。
从八年前那件事后,于雅琪虽然嘴上没说,但于铭远知道她心里是很怨恨二叔一家的。小姑娘怕他担心,白天和于铭远说说笑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可到了夜里几乎每晚都会躲在被窝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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