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于铭远独自一人承受得太久,今夜他的情绪防线崩塌,而曾辛恰好在他身边,他抓住了海面上的唯一一根浮木。
时间过了很久,于铭远转头望向窗外,也许又起雾了,玻璃上一片模糊,有大小不一的水珠自上而下地滑落,屋内很安静,似乎连空气都沉寂下来。
于铭远把烟头丢进烟灰缸,盯着烟灰缸内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烟蒂:“这段时间谢……”
“不是已经在努力忘掉他了吗?没有什么人是忘不掉的。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大约八百二十万人,小时候曾经许诺长大要一起做科学家的玩伴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搬家的时候我哭的撕心裂肺,可在认识了新朋友后,他的名字和长相就逐渐消失在我的记忆中了。可见,无论什么感情,都需要用陪伴来维持,南城和伦敦相隔将近一万公里,你会忘记他,你会好起来的。”
曾辛走近,伸出手指抚过于铭远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温声道:“人生还很长,我愿意做那个帮你忘记他的人,可以吗?”
两人对视,于铭远被曾辛的专注又真诚的眼神烫到,他垂下头,躲避着那道有如实质的视线。
曾辛不容他逃避,双手托着他的脸颊,强势地逼迫于铭远看着他的眼睛。
“回答我,ae,可以吗?”
时间在被一寸一寸拉长,就在曾辛以为他不会得到于铭远任何答案的时候,
“好。”于铭远轻声说。
于铭远看见曾辛笑了一下,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抖了抖睫毛,没有躲开。
浅尝辄止,曾辛没有再给今夜精神已经足够脆弱的于铭远什么刺激,看他窝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后就离开了。
他的住处离于铭远很近,只隔着三条街,步行回家的路上,曾辛想了许多。
如他猜测的那样,于铭远果然背负着沉重的过往。一个同性恋,爱上一个直男,结局如何都不用他去想,明晃晃地就摆在那儿。
他还爱着那个叫做杨臻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时曾辛不可遏制的有些愤怒,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接受他喜欢的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吗?十年很长,那些感情在岁月打磨下的深厚程度曾辛无法想象,但他也明白成年人动心容易,遇到一个上头到甚至想共度余生的人却很难。
曾辛有过几段恋爱经历,于铭远和他的那些前男友相比甚至算不上拔尖的,可爱情这东西很难解释,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喜欢于铭远,想拥有于铭远的欲望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与日俱增。
这世上没有永恒,何况是爱情这样虚无缥缈,只能凭感受去证明它存在的东西。
听于铭远的叙述,杨臻似乎是个拥有完美人设,只存在于电影或小说里的人物,属于男人的好胜心冒出了头。
他要试一试,他要把杨臻从于铭远的心里赶出去,坐上那个独一无二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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