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这件事会被人知道,她受不了别人去非议她的爸爸,她害怕因为这件事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
即使她知道,这些同学,都是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人,毕业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对大多数事情都没那么在乎,这一个「谣言」,就轻易拿捏住了她。
许嘉茗没有再僵住,站起身收拾了书包,背上后就往外走。走到了公交站台,中午的人不多,她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盯着车窗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后,她才意识到,没有告诉他,她中午就回来了,早上跟他讲今天有一整天的课。
想起他,许嘉茗才意识到,她最怕他知道。
如果没有他,就算被人知道了,她只要足够冷漠,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不怕他薄情,怕他同情。
爱应该是纯粹、没有任何负担的;更是平等、没有同情的。
除了爸爸,他是她最在乎的人。谁都可以知道,就他不可以知道。
看着窗外远处的雪山,她还是安慰了自己往好处想,他就在这呆一段时间,也不会接触到她的同学,肯定不会知道的。
回到公寓后,她没有胃口吃午饭,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发了信息给他,问他在哪儿。他很快就回了,说在家。还问了她几点下课,他去接她。
她放下了手机,没有回答他。
坐着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她站起身走到温度控制器前,才发现被调低了,她又将温度调了回去。
她也没有再坐回去,不想一个人在家呆着,就拿了外套出门准备去他家找他。没有告诉他,他特地来接挺麻烦的,她准备自己打车过去。
许嘉茗出公寓楼时,就看到了王思雨手中抱着文件夹,正将一行人送出去。
她大致猜到了王思雨的职业,应该是做地产中介的。在温哥华,做这行的华人太多了。地产公司不少,要更自由的就干脆自己做。
王思雨将客户送走后,回头就看到了le,刚刚客户看的房,就是她这栋楼的,“,le,上完课了吗?”
“是的。”许嘉茗问了她,“你怎么知道我上午有课?”
王思雨笑了,“这不是上午在这看到了你男朋友嘛,都没想到呀,你跟他这么有缘分。”
哦,是她想多了。
许嘉茗猛然意识到,中年人,可能是曾经送她回过小区的,“你呢?刘璐还是你舍友,在这住着吗?”
“对。”
王思雨还挺纳闷,上次le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心,这次怎么突然来问了?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能是le听到了刘璐的谣言。
一般人说谎时都不自然,传谣言的人肯定不会局限于只跟一个人说。
王思雨试探着问了句,“你是听到她对你的造谣了吗?”
“你怎么知道?”
“她有跟我说,我一听就是谣言啊。但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来跟你讲,也觉得她这样挺恐怖的。”王思雨主动示好,安慰了她一句,“别担心,我今天看到陈岩,顺便跟他讲了下,他会解决的。”
许嘉茗觉得这整件事都已经走向了更荒谬的地步,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复杂化,“解决?怎么解决?”
她都觉得可笑,这件事跟陈岩有什么关系?
解决,这个词用的都让人觉得害怕。
“让她不要骚扰你,再对你乱造谣。她这样多可怕呀。放心,陈岩有这个能力帮你解决好的。”
许嘉茗看了她,“他为什么有这个能力?在这里不要讲法律吗?让租户搬出去很难的。”
王思雨笑了,le还是太单纯了些,以为陈岩的背景,只适用于国内。这儿当然是讲法律的,但法律之上,还有别的。
“他当然有,也当然会遵守法律。”
看着她的笑,许嘉茗已经足够明白了。陈岩是个商人,但他的父母,绝对不是。
坐在出租车上,前往陈岩家的路上,许嘉茗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她家破产的「谣言」。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来问她。
而下车前,她的「理由」都已经想好了。
父亲沉迷学术,理财交由人打理,却买了债券无法得到偿付。并非破产,就是经济上紧迫了些。
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已经无法停下。
是李姨来开的门,李姨当然不会问昨天怎么没来,只笑着跟她说,陈岩在楼上,厨房里事情多,我先去了。
许嘉茗道了谢,穿上了拖鞋,第一次走上楼梯,去了他的二楼。
二楼依旧很大,到底是别人家,她有些拘谨,落地时步子都很轻。
也许他在卧室里,她正纠结着是直接喊他,还是给他打电话时,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前面房间的门开着,隔着一段距离往里看了眼,布局应该是书房。
她走到门口,想喊住他时,就听到了他正在讲话。
“还有,你帮我查个人。”
陈岩刚想说出名字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后面有人,他皱了眉回头看时,却发现是她。他说了句一会讲后,就挂了电话。
她竟然还会给他惊喜,他笑了,“这是下午逃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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